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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暖夏在沙发上坐得笔直,一动不动,如同一座雕像一样,眼神空洞,没有生机。
  张姨长叹了一口气,在一旁看得难受,轻声劝道。
  “夫人,您回房去休息吧,身体才刚好一点,别又受了凉,到时候难受的还是您,先生他今天应该也是不回来了,别等了。”
  曲暖夏动了下睫毛,没什么反应,片刻后,她忽然问道:“张姨,你也觉得是我做的吗?”
  “我……我没看见。”张姨低下头,有些自责。
  当时事发突然,她刚要打电话就发生了这种事,她只能依稀听见两人争吵。
  但紧接着,她又肯定道:“夫人,我跟您相处了这么多年,我是知道您的为人,我相信您不会做这种事。”
  曲暖夏笑了笑,没再回话。
  从回家以后,她就没吃过一口东西。
  她知道她做得一切可能在别人眼里都很可笑。
  可她就是固执地等待,亦如当年。
  曲暖夏让张姨关了灯去休息。
  就这样,她自己一人独自坐到天亮。
  天际微亮,门锁响动。
  曲暖夏循声望去,眼神微动,失望之色溢入眼底。
  喻恒走了进来,拿着一叠文件放在她面前。
  “曲小姐,这是陆总让我给您的,这间房子陆总留给了您,佣人和张姨的工资陆总都照常给,您可以留下他们,还有额外10亿作为补偿。”
  “您看下吧,如果没问题就签字吧。”
  曲暖夏面无表情,分不清是什么情绪。
  有种尘埃落定的了然,又有种被夺家庭的愤怒,但更多的是对爷爷的不舍。
  她只顿了一秒,就拿过笔准备签字。
  临到头,她又想起什么,停下动作,“这些我都不需要,我只要他加一条,不许娶白落雅过门。”
  喻恒一愣,面色如常回应道:“曲小姐,您知道陆总是不可能答应的,如果您执意不离婚,可能到头来什么也得不到。”
  “那我们没什么好说的,你走吧。”
  不再多言,曲暖夏转身回房。
  转身的那一刻,泪珠便像断了线的珍珠一般,从脸颊划过。
  到头来,她在他的心里,还是这么个恶毒模样。
  但不管如何,她都要为梦怡守住这两个月。
  这也算是她最后能做的一点事了。
  ……
  医院。
  “嘟3嘟她签字了吗?”
  陆深寒背着手站在窗前,身形笔直,浑身散着着冷意。
  “还没。”
  听到这话回答,他不知为何,心里竟然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但喻恒紧接着的话,又让他眉头紧锁,怒气横生。
  “夫人没什么表情,很快就答应签字,但她有个条件,要您加一条,永远不能娶白落雅小姐过门。”
  “她一点犹豫都没有就同意了?”陆深寒反问。
  喻恒点点头,“是的,夫人说她什么都可以不要,只要您加这一条。”
  陆深寒还是不死心,继续问:“你确定她一点表情都没有?”
  “没有,如果说有表情的话,可能比较开心吧。”
  “你……”陆深寒被喻恒的话堵住,总觉得对方是故意这么说的。
  喻恒似是没感觉到陆深寒的怒火,继续说着气人的话,“陆总,容我提醒您一下,您已经在医院待了快一天,还有一堆事等着您处理,您不是医生,在医院守着没有任何作用。”
  陆深寒眯了眯眼,肯定道:“喻恒,你是在拐弯抹角骂我。”
  “不敢,只是提醒您一句,美色误人。”
  “行了。”陆深寒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你去把车开来,我马上就走。”
  走到白落雅病房门口,陆深寒犹豫了片刻,才推门进去。
  他当年本就欠她,现在又在他家里发生了这样的事,他欠她的,快要还不起了。
  陆深寒推门而入,还没说话,就见白落雅光着脚下地,扑进他怀里,“深寒,深寒你怎么才来,我好怕,我头好疼,我腿也好疼,我哪都疼。”
  “落雅,你先冷静,我问过医生,医生说都会好的,你先好好休息,把身体养好才是最主要的。”
  陆深寒将白落雅抱上床,替她盖好被子,说了几句安慰的话。
  察觉到陆深寒的意思,白落雅泪眼朦胧地抬起头,“你要走了吗?”
  “落雅,我公司还有点事,我已经安排人了,不会让你留下一点后遗症,我到时候再来看你,好不好?”
  “不好,不好。”
  白落雅就像是抱住救命稻草一般,拼命搂着陆深寒的腰,不让他走。
  她嘶声力竭地嘶吼着,“深寒,曲暖夏疯了,她想要杀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的腿每走一步都好疼,我怎么去参加生日宴?我那么努力的康复,难道要让我坐轮椅参加吗?”
  “深寒,你一定要为我做主,你亲眼看到她推我下来,如果你没有及时回来,我不知道我现在还能不能跟你说话。”
  陆深寒不着痕迹地扯下白落雅的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落雅,你放心,我会给你一个交代,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养病,然后风风光光出席生日,好不好?”
  “我听你的,你说话算话,你要给我准备独一无二的礼物。”
  陆深寒点点头,又安抚了几句,将白落雅哄睡着后,才悄悄离开。
  临走前,他又去找了主治医师,“好好检查下她的身体,我希望她不要留下任何后遗症,不管多少钱,我都出得起。”
  “您也不用太担心,虽然从楼梯上滚下来看着严重,但我们仔细检查过,其实并没有受多少伤,白小姐比较幸运,也懂得保护自己,只要后期坚持治疗,用不了多久就可以正常行走。”
  ……
  一连几天,陆深寒都未归家,曲暖夏也没有再见到喻恒,离婚的事似乎又不了了之。
  她知道这几天陆深寒一直都在医院陪着白落雅。
  她曾按耐不住,偷偷跑到医院,看着两人亲密无间的模样,她只觉得自己是个笑话。
  陆深寒是那样担心,随叫随到。
  如果他知道自己得了癌症,会不会也如这般贴心。
  她悄悄地离开,就如没人知道她来过一样。
  他们之间,似乎又恢复成了最开始的模样。
  相敬如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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