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就是可能得罪的人有点多。有人把他举报了。现在人在里头等人保释。”成欲脸上挂着落井下石的笑，“成晞砚就是接到他的电话才丢下你的。失望吗？在他心里，宋默比你重要。”
　　凌萧不理会他的奚落，“是你举报的？”
　　“我吃饱了闲的，做这种对自己没好处的事？”
　　“打人的事，宋默不肯私了。你给他找点麻烦事，也不是不可能。”
　　“那你可真高看我了。我一个区区富二代，就像你刚说的，游手好闲，什么都不操心，哪有这本事！”
　　语气里多少有点赌气。
　　“你还是操心怎么说服成晞砚舍弃宋默吧。他俩交情可不一般。”成欲又说，“如果需要帮忙，可以找我。只是我这个人从不做亏本买卖。要我帮你忙，你也要替我办件事。”
　　凌萧不觉得自己需要找他帮忙，但还是好奇的问了一句，“有什么事，你都搞不定，还要我帮你？”
　　“目前没有。不代表以后不会有。”成欲勾唇一笑，活像只狐狸，“怎么样，要我当你的军师吗？这世上，没有人会比我更了解成晞砚。”
　　凌萧摇了摇头，“你这人心眼子多。和你合作，就是与虎谋皮。最后吃亏的还是我自己。”
　　“你刚夸成晞砚责任感强，一个劲地拉踩我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成欲淡淡道。
　　凌萧心道：你不光心眼多，还心眼小。到现在都还记着她刚说的话，拿出来反复鞭尸。
　　再说了，说你纨绔，万事不操心，和你说心眼子多，冲突吗？
　　“成晞砚那边，我会自己看着办的。你只要把我的笔记本还给我，对我的事守口如瓶就行。以后，你和我就桥归桥路归路。当然，你若真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我会看情况，在我能力范围内的帮你。”凌萧说。
　　成欲觉得能说出这些话的凌萧真的很傻很天真。
　　不过她非要自己单干，那就随便她吧。
　　上赶着，总是不如她主动来求的好。
　　哪天她撞南墙了，就会知道回头。
　　……
　　凌萧也是回家后，给张歆雅打了个电话才知道：宋默这次确实栽了一个很大的跟头。
　　有人举报松狮集团三年前为建造一个养老疗养院，强拆当地好几户住户的老房子，酿成二死八伤的惨案。当时下达强拆命令的人就是这个工程的总负责人宋默。
　　因为松狮集团花了不少的钱摆平了这件事，所以当时没有闹大，知道的人很少。即便今天被人举报了，接受调查，也没有传出任何风声。上面一直有人在压这件事。
　　如果不是张歆雅也是这个圈子里的人，听到一些风声，凌萧也不可能从她这打听到这件事。
　　“压下这件事的人，是成晞砚吗？”
　　凌萧听见张歆雅这么问，回了一句：“为什么这么说？”
　　“宋家要是能压下来，宋默就不会进去了。可见举报的人也不简单。现在能救宋默的，估计整个海城也就成家了。成晞砚和宋默是发小，不会见死不救。”
　　“那也未必。”
　　“嗯？你这么有把握，能让成晞砚听你的？”
　　“他不会听我的。但我可以釜底抽薪。”
　　让他不得不听。
　　凌萧藏了后半句话，没说，就挂掉了电话。
　　第二天，凌萧就先后找到当年强拆案的几个受害者亲属，了解情况。
　　果然如她所料的那样，成晞砚昨天就派人来沟通过，愿意给一笔巨款封口费，让他们不要闹事。
　　凌萧把对话全部录了下来，并交给了她一个记者朋友，让她曝光这件事，制造社会舆论的压力。
　　忙完这一切，凌萧也累的不行了，直接打车回家。
　　换上睡衣拖鞋，她就抱着手机躺沙发上，不停刷微博，短视频。终于，五个小时后，强拆词条上了热搜，引发了网络巨大的讨论声量。
　　甚至还有网友抽丝剥茧，挖出了松狮集团这个疗养院项目，和沈氏药业，成氏集团的密切合作关系。其背后的利益牵扯太深，当年的施暴者是不是只有宋默，还有没有别人的参与，都很难说。
　　舆论发酵到这个地步，成晞砚如果继续干预这件事的调查，万一被人挖出来，会影响到成氏集团的声誉。
　　凌萧不相信，成晞砚会为了一个宋默，赌上自己公司的利益。
　　看了一个多小时的网上讨论，凌萧渐渐有了困意，刚合上眼准备打个盹，就听见开门声。
　　她的屋子，有钥匙的人只有张歆雅和成晞砚。
　　张歆雅懒得很，即便有钥匙，也喜欢先人给她开门，确定没人了才自己动手。
　　所以很明显，来的人是成晞砚。
　　只是这个时间段，按理说他应该在忙着处理网上的舆论。
　　此时出现在这，只能说明一件事：他查到宋默的事突然在网上曝光和她有关，是来找她问话的。
　　凌萧心下一沉，知道这件事瞒不住成晞砚，却没有想到他会知道的这么快。
　　来得太突然，还没想好怎么应对，凌萧干脆继续装睡，当一会儿鸵鸟。
　　谁料，脸上突然一冰，冻得她一激灵，眼皮子跳了跳。
　　好在没开灯，成晞砚应该没发现。
　　成晞砚冰冷的手摸在她柔软的脸颊上，摸了好一会儿，都没见她醒来，才开口道，“别装了。你睡着的呼吸不一样。”
　　凌萧唰地睁开眼睛，抱住他的腰撒娇，“这都被你发现了！不愧是我男人。说，你是不是经常偷看我睡觉。”
　　成晞砚闻到了一股熟悉的玫瑰香，是洗发水的味道。
　　他只买过一次，她用了之后就把她之前用的换掉了。
　　凌萧一直都是个很合格的情人。吃穿住行，所有的一切都按照他的喜好挑选。
　　只是这么听话的洋娃娃最近变得叛逆了，着实让他有些头疼，“凌萧，热搜上的录音音频是怎么回事？”
　　“什么音频？”凌萧装傻。
　　她和那个记者朋友不是第一次合作。之前她能把造假病历的心理医生弄进监狱，就多亏了那人帮忙。
　　所以在这件事上，她也相信那人不会被成晞砚收买，出卖她。
　　成晞砚安静了片刻，才没什么情绪道，“你很聪明。知道把音频处理过再发布网上。但你猜，成氏集团的技术部把处理过的音频还原需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