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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中隆举手投降,马上承认错误:“嗨!别怕,是我,是我干的,我!嗨,不就是一口酒嘛,现在是下班时间,没事儿,少喝点!”
  贺林立脸色绯红:“我不能喝酒。”
  傅晓星也脸色绯红:“我们警察又规定,不能喝酒的呀……我也不能喝酒。”
  王中隆觉得特别有意思:“你俩咋连喝酒都能聊到一块儿呢!”
  正说呢,傅晓星的脸上的表情逐渐怪异。
  “王中隆,你死定了,我真的对酒精过敏。”
  果不其然,没两分钟,傅晓星的脸蛋就像是发面馒头一样,肿了起来。
  “林立,你快回去吧。”傅晓星用残存的理智催促贺林立。
  “这怎么行呢!”贺林立不愿意。
  她想照顾傅晓星。
  知道自己闯祸的王中隆,也赶紧猫去了厨房,打算去找些蜂蜜类的,在短时间内解酒。
  等他再出来时……看到了一辈子都难以忘怀的画面——傅晓星在客厅跳起了广场舞。
  一抬头,一甩手,一翘脚……
  给他一条围巾,恐怕得飞起来。
  不是,不是,这画风?
  怎么如此可爱!
  距离傅晓星喝醉酒跳舞事件,已经过去五天。
  贺林立每每想到傅晓星面色潮红,微眯着眼睛,在客厅里浑然忘我地跳舞……傅晓星完全是即兴发挥,有时候是边唱边跳,有时候是直接炫上一支《四小天鹅》,身姿柔软,体态婀娜,堪称现代舞的高手……她便忍不住捂嘴偷笑,脸红。
  那晚,何止是王中隆,就连贺林立都看呆了。
  原本也有些酒意上头的贺林立,彻底清醒了。
  “傅晓星是真不能沾酒呀!”
  王中隆深表同情:“哥们,真不是故意的,你要是早点跟我说你酒后是这个德行,我绝不和你闹着玩儿了。”
  世上没有后悔药。
  表面上傅晓星没有什么怒气,好像什么都没发生,又好像什么都不一样。
  “傅帅!你等等我呀,这次王队让咱们都去……哎,人呢,人呢,人呢?”王中隆拿着车钥匙,到处找人,这前一分钟还见到傅晓星在忙着要出门呢。
  完成任务回来,见傅晓星正在吧台喝水,王中隆兴奋地凑了过去:“傅帅,喝什么呀?你品味好,我要跟着……”
  “哎,人呢,人呢,人呢?”
  总是不见人影。
  傅晓星心中腹诽:你干了什么,自己没点数吗?
  贺林立的手机最近也静默了。
  此前,虽然傅晓星联系她的次数不算多,而且大多是和案子有关,但五天了呀!一度怀疑自己的手机是不是坏了,欠费了?
  怎么发消息给傅晓星,他也不回复呢。
  贺林立想得出神,刘顾亮站在她办公桌面前,都没有意识到。
  “呵,小贺,你想什么啦?”刘顾亮冲着贺林立的脸蛋,做了个招魂的手势。
  “庭长?!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你还问我呀,ггИИщ看来你办案子太投入了嘛!”说着,刘顾亮给贺林立的桌子上扔了一包新买的零食,海苔卷。
  “今天咋想起来又买海苔卷了?”
  “我这当领导的人,自然是希望你卷起来。”刘顾亮半开玩笑半认真。
  贺林立明白,这是怪她上班时间走神呢。
  “领导就是领导,投喂的零食都那么讲究,我们作为下属,挖空心思去揣测您的用意。”
  “哎,别,你和郭倩倩在一块久了,是不是也学她那一套了?咱就保持冷静,克制,自持,行不行?”
  贺林立随即拿出了法官的架势,公事公办的口吻:“庭长,您是不是有案子要分给我呀?”
  谁不知道这个刘庭长,每次带零食都不会有“好事”。
  “很好,小贺,今天食堂吃饭,我请客。言归正传,你最近的工作状态不太好,大多案子你都没有调解到位,现在不少当事人都找到了我。”
  “当事人找你?是谁?”贺林立眯了眯眼睛。
  “林钧的父亲啊。”
  “他?哦,是林教授呀,林钧的案子不是已经移交给立案庭了吗?”
  “呀,他现在要起诉海北派出所,不仅如此,还要起诉警察。”
  “傅晓星?”
  “你认识?”
  “认识。”
  见贺林立承认,刘顾亮的脑海迅速划过傅晓星脱下外套包住贺林立的画面,看来,不仅是认识的关系。
  “那这个案子,就得回避了。”
  贺林立还想追问,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那么唐突,还真不像是平时冷静的自己。
  显然,刘顾亮就是来确认自己和傅晓星是否熟悉的,按照规定,这个案子,无论如何,她是不能再介入了。
  “还有。”
  贺林立疑惑,还有什么?
  “有一个叫刘韬的当事人,他说要投诉你,说你工作态度恶劣。”
  “投诉我?”
  “今天省高院的调研组来,你和我赶快去安抚好刘韬。”
  “刘韬是郭倩倩的前夫,他和谭双两个人很难缠。”
  “这就是你不对了,作为法官,怎么能带着主观判断和情绪呢?”一边说,刘顾亮一边催着贺林立走向调解室。
  真离谱,这个刘韬是真敢乱投诉!
  到了调解室,果然又见到了吊儿郎当的刘韬,这回身边多了个谭双。
  刘顾亮抓了一把椅子,就坐下,贺林立冷着脸,在众目睽睽下,坐到了刘顾亮的身边。
  刘顾亮先清了下嗓子:“刘先生,关于你……”
  “打住,我再强调最后一次,我要找的是郭倩倩,郭倩倩!她是你们法院的员工,你们是聋了,还是装傻?”
  贺林立没好气:“这里是法院,不是撒泼的地方。请尊重我们这里的工作人员。”
  刘韬气焰嚣张:“我是她前夫,她孩子的父亲,她能在这里上班,我怎么就不能进来?再说了,法院的大门是写着我刘韬名字不让进了?你们别给我搞什么拖延,赶紧把郭倩倩叫出来。我有事找她,她要是还不出现,我就去找你们领导。”
  贺林立的暴脾气蹭地上来了:“我们领导就在这,这是刘顾亮,是刑庭的庭长,有什么事,他说了算。”
  刘顾亮赶紧放下手里的杯子:“对,我是刘顾亮,郭倩倩确实今天没在岗。”
  谭双拉着刘韬的胳膊:“走吧。”又在他耳边吹气:“你个没用的东西,连前老婆都搞不定。”
  刘韬也有些吃不准到底能不能够找到郭倩倩。
  “不走,怎么能走呢!绝对不走!”
  虽然他俩在耳语,可声音那么大,想听不到都难。
  “刘韬,这里虽然是你前妻工作的地方,但你们已经是法律意义上的离婚夫妻,她有权不见你,再说了,她能帮你什么?你觉得她会帮你现在的女朋友,找谁去返回那可笑的装修金?”贺林立义正言辞。
  “老子的婚姻情况,要你管,清官还难断家务事,你算什么,你知道男人和女人的事吗,只要她郭倩倩的孩子一天喊我爸,我们就是一家人。那离婚证就是一张纸怎么了?”
  “法律保护每个人。”
  “笑死了!法律保护谁了?我看谁在临死的时候,靠法律救活了?行啦,也别天真了,咱今天来,知道有省里的调研组来,刘庭长,你也知道,我们就是想要法院把300万的装修金退还,对吧,咱们房子是房子,装修是装修,你们认法理,我们老百姓认死理。你要是不把装修金退还了,我们就不走了,反正兜里也没钱,活不起了,你们这里地方大,能找个地方住就行,就在你们法院找个地方安生了。”
  贺林立气得冒烟:“太过分了!胡搅蛮缠!”
  刘顾亮拉着贺林立出了调解室的门:“你怎么和当事人吵起来了,你看看,你现在哪点想个法官?”
  “法官就不能和无赖吵架了?”
  “你也说他是无赖,既然是无赖,还能吵出什么来?陈庭长在我面前反复夸你,说你专业能力很强,专业素养很高,还说你的性子很冷,有好几次的调解,你都把当事人说服了,可现在呢?怎么,就因为刘韬是郭倩倩的前夫,你就压不住火了?”
  “我……”贺林立焦躁:“我和郭倩倩是同事,但我们也都是女人,我以前和郭倩倩也有过几次吵架,但全是因为案子上的观点。但平心而论,在日常工作中,我能够感受到郭倩倩的压力很大,她一个人,要带好孩子,要照顾好他妈带娃的复杂情绪,还要帮我整理卷宗,替我去跑,去找当事人,和我一起开庭……”贺林立的心情逐渐平复下来:“就因为她找了个不着调的男人,所以,她几乎在玩命的,想要弥补这一切。”
  刘顾亮理解,但不想共情:“你说的,我大概明白。可你现在就是在代入强烈的个人情绪。林立,你不是这样的,特别是在法官这个光环下,你不是个轻易会流露出自己喜怒哀乐的人。”
  贺林立一脑门的问号,这个刘顾亮是不是太神话她了?
  她是个人呀!
  “刘大庭长,刘韬的事情,我肯定是劝说不了,那就麻烦您帮我想想办法了。”
  说完,贺林立掉头就走。
  刘顾亮懵了,什么情况?说两句,这姑娘就真不管了?
  刘韬和谭双留在调解室里,继续大吵大闹,坚决将胡闹贯彻到底,刘顾亮也没辙,硬着头皮等着省调研组过来。
  心中还腹诽着,关键时刻,陈大武竟然还不在院里!
  否则,陈大武或许还能有办法。
  贺林立发信息来:“刘庭长,其实咱俩有一点特别像,就是太不食人间烟火气了!”
  嗨,这姑娘,真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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