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声音熟悉又陌生。
方宜宁回过头去，见到一张熟悉面孔。
她恍惚了一下，才想起来这人是谁：“……小李！”
小李是当时卫生院里照护奶奶的一名护士，方宜宁去看奶奶时和她常常会打上照面，二来三去的，也算是半个朋友。
那时奶奶死了，小李是为数不多替她难过的人，所以方宜宁还记得她，也并不讨厌她。
小李见她转过身来，诧异地走上前来：“方宜宁，真的是你啊！我瞧着背影像，还担心认错人了！”
方宜宁笑了笑：“好久不见了，你也住在这里面吗？”
听罢，小李脸色有些发红：“哎呦，我嫁给了张哥，他前年也升了职，我们一家才搬进来的。”
方宜宁记得，以前小李和她提过一嘴谈对象的事，那个张哥是周清彦的下属，人很老实，就是对感情有些木。
“恭喜啊，日子步步高升了。”方宜宁也为她感到高兴。
小李这才注意到方宜宁身边的小团子，惊呼道：“这是你家小孩吗？”
因为方靖琪还在恢复期，方宜宁怕他受风，就给他戴了帽子和围巾，将小脸捂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双湿漉漉的眼睛。
方宜宁拉了拉方靖琪，叮嘱道：“靖靖，叫李阿姨。”
方靖琪乖乖叫人：“李阿姨好。”
小孩的声音软软甜甜的，格外招人喜欢。
还没有小孩的小李心都化了，忍不住摸了摸方靖琪的发顶，应道：“唉！”
一辆小汽车在门口停下要进来，小李拉着方宜宁往一边让道。
门卫先是放了车进去，见方宜宁和小李像是老熟人，就以为她是来找小李的，登记了方宜宁和方靖琪的名字就给她们放行了。
两人就朝大院里走去，院里有一个儿童玩的沙坑。
方靖琪在医院里闷了两个月，看到新奇的东西有些心痒痒，拽了拽方宜宁的衣袖。
“妈妈，我想玩那个……”
方宜宁看了一眼，温声说：“好，去吧，但是不要弄得太脏哦。”
方靖琪点了点头，眼睛亮晶晶得跑去玩了。
两个女人就在一边的长椅坐下闲谈。
小李艳羡道：“你这娃真是乖，等我怀了小孩，也能这么听话就好了。”
“唉，我和张哥结婚三年了，这肚子还是没有一点动静。”
提起儿子，方宜宁不禁露出笑，声音也柔了：“没事的，现在大家思想进步了，只要感情好，小孩晚点生也没关系。”
小李不禁好奇问她：“方宜宁，你结婚了？孩子都这么大了。”
方宜宁一噎，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有孩子却没有结婚一事。
小李见状也知大概有些隐情，转移话题道。
“我跟你说，当年你失踪后，周军长疯了一样到处找你，没找着，大家都说你死了劝他放下，可他偏生执拗得很！就是不听劝！”
方宜宁心一紧，皱紧了眉：“他还找我做什么？”
“若不是他没有把药给奶奶，又要我打掉孩子，我又怎么会走！”
小李被她骤然激动的情绪吓了一跳，但随即又叹了一口气：“这你就冤枉周军长了，你不知道吧，拿药周军长拿去卫生院了，是被林来娣扔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