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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国公府。

“砰!”

黄花梨木的椅子被一脚踹翻,连带着打翻了桌上的茶盏,屋内响起了一声破碎声。

身着墨色衣袍的少年,脸色暗沉眼神阴鹫的盯着地上跪趴着的小厮。

“你再说一遍,清月看上了谁?”

地上的小厮身子一抖,哆嗦着回答:“清月郡主说...说她心悦赵...赵柄”。

他的话刚落,就被飞来的一脚踹翻了过去,那一脚正正踹到他的胸口上,当即喉头一热,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罪魁祸首视若无睹,瞥都不曾瞥向他一眼,而是捏着拳恶狠狠的说。

“又是那个赵柄!他姑姑那个贱人在宫里勾引陛下,他就在外面勾引我的女人。我非杀了他不可!”

身旁一位候着的青衣侍卫赶紧劝道:“世子不可!赵嫔刚怀上龙胎又晋了位份,此时圣倦正浓,赵柄乃是赵嫔娘家唯一的侄子了,要是闹出事来,怕是不好收场!”

世子冷哼一声:“ 区区一个赵嫔而已,怀了龙胎又怎样,有没有哪个命生下来还另说呢!你去,把那个赵柄给我带望月阁去!”

侍卫还欲再劝,正要开口,就被世子打断了。

他勾起嘴角,阴恻恻的笑道:“放心,我不会要他的命,我只是让他这辈子都只能像条狗一样的活着!”

望月阁里。

望月阁是京城最大的一家风月之地,里面的姑娘个个千娇百媚,且饱读诗书,琴棋书画皆通。

无论你是图色,还是图才,在此地皆能如你所愿。

二楼正堂最大的一间包间里,安国公府世子爷崔明盛枕在一个美人的腿上,一脚搭在另一位美人的身上,身侧还有一衣衫半褪的美人屈膝跪坐在他的身侧,纤纤玉手捏起一枚葡萄,投喂进他的口中。

他仰头,伸出舌头将那颗晶莹剔透的果子连同那白玉般嫩滑的指尖一同卷入了口中。

美人抽出手指,娇嗔一声:“世子爷好坏~”

崔明盛勾唇一笑,一把揽过那盈盈细腰,对着那张小嘴就欲亲上去。

“世子爷!人带来了!”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兴致。

他眉目一沉,一把推开身上的美人,侧目看向门口。

两名侍卫正押着一名身姿瘦弱的白衣少年。

少年被两人推了进屋,一个踉跄半跌在了地上,他手撑着地,垂着头没有动,墨黑似瀑的发丝铺散在他的肩头,几缕发丝落在了他的手背上,衬得那肌肤似雪。

崔明盛半坐起身,睨了他一眼,懒洋洋的开口:“抬起头来!”

少年听话的抬头,遮挡着他脸的发丝顺滑的自脸庞滑落,将那张清冷绝伦的脸庞露了出来。

肤白似雪眉目如画,若不是轮廓线条分明,添了一丝英气,恐还真叫人分不清男女了。

少年的神色冷漠,脸上没有惊慌亦没有愤怒,像一具没有情绪的傀儡。

崔明盛打量着他那张脸,开口问身旁的美人:“ 他相貌如何?”

美人娇笑一声,掩唇道:“这位公子长得堪比我们望月楼的小倌,不若公子便来我们这吧!保证不出两日,你就能名动京城!”

这话让崔明盛听了心中舒畅不少,他站起身走到少年跟前,踱步绕着他走了几圈。

随后停下来,蹲下身一把钳住少年的脸,笑得一脸的邪气:”既然你长了一张堪比小倌的脸,那自然是不能藏在家里浪费了,不若这样,我送你份礼物如何?”

少年不知他话里的意思,眼眸转向他,皱了皱眉。

崔明盛脸上的笑意变大:“ 听闻北辰王素来好男风,且眼光极高,凡是他看上的男子,没有哪一位不是冠绝京城的名人。你今夜跟他共度一晚,明日你赵柄的名号就能人尽皆知了!如何?”

名叫赵柄的少年此时的脸上有了情绪,眼眸中染上一丝怒气,地毯上的手指紧紧曲起,白皙的手背上爆起一根根青筋。

崔明盛挑眉:“不高兴了? 我这个可是为你好,你若让北辰王舒心了,说不定还能举荐你个官当一当,这可比你终日苦读来得顺当些!”

赵柄紧抿着的唇启开,低声开口:“ 世子的好意我受不起!”

崔明盛脸上一沉,甩开他的脸,站起身眼神阴鸷的俯视着他:“ 你受不起也得受!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一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贱人带着你这么个下流胚子,就想在京城里扎根?呵!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命!天生一副挨曹的贱相!”

赵柄被他甩得侧向一旁,他低垂着头没有言语,只是因为握拳太过用力而导致身体微微的颤抖。

崔明盛以为他是害怕了,眼里微微得意,横眉扫了门口的两个侍卫一眼:“ 把他给我扒光了扔北辰王府门口去!”

赵柄微颤的身子都在听见他这句话时,骤然一松,彷佛他身体里紧绷的那根弦突然断了一般。他抬头看向崔明盛,脸上不再是淡漠没有情绪,反而带着一丝笑。

他轻笑一声,开口道:“ 崔明盛,你送我这么一份大礼,那我也送你一个忠告!“

崔明盛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只见他的眼神一沉,眼底似蓄满了风暴即将卷席而来,阴鸷又狠毒的盯着崔明盛:“你最好今天就弄死我,不然我就会弄死你!”

崔明盛大怒,他活了二十年,起止为今整个京城还有谁敢这样跟他说话!

他抬起一脚就踹了过去。

“妈的!给老子打死他!”

他这一脚,直接将赵柄踹飞了出去,身子重重的落在地板上,砸出一阵沉闷的响声。

“唔!”

赵柄只觉喉头一阵腥甜,那口鲜血被他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接着,雨滴般的拳脚朝着他身上打来,每一拳一脚都用了十足的劲,拳拳到肉,痛入骨髓。

他咬牙强忍着痛,一声不吭,只死死的盯着崔明盛,在他看过来时,费力挑起一抹挑衅的笑,嘴唇微动。

你打死我啊!

崔明盛看懂了他的话,气得咬牙 :“想死是吧?老子偏不如你意!”

他喊住两名侍卫:“ 把他老子扒光!”

侍卫领命,停住了拳脚,纷纷去扯赵柄的衣物。

他双手死命的拽紧衣襟,奈何双拳难敌四手,他的外衫直接被撕烂了,两人又去扯他的中衣。

他这次不再拽着衣领,而是死死的捂着胸口。

最后还是没捂住,中衣被扒开,藏在胸口处的一方手帕掉了出来。

他拼尽力气推开两人,扑到手帕跟前,将手帕团起握在手里。

他这个动作被崔明盛看见了,他走过来一脚踩在了他的手背上。

“你手里是什么东西?”

他没说话,也没松手。他知道,不管是什么东西,一旦松手了,就再也拿不回来了。

见他没反应,崔明盛脚下用力,力道之大,甚至都能听见指骨断裂的声音。

都说十指连心,这钻心的剧痛让他险些晕了过去,他咬着牙用头将崔明盛的手撞开,将握着手帕的手藏进了怀里,身体蜷缩成一团,死死的护着这只手。

他的举动无异于是火上浇油,崔明盛气的脸都歪了,抬脚用力的踩了他几下,也不管踩的是头还是脸。

赵柄被他这几脚踩得头眼昏花,可即便已经被打的意识都模糊了,他还是拼着最后的力气护着怀里的手帕。

一旁一直没说话的青衣侍卫眼见着赵柄快被打死了,赶紧劝慰道:“世子爷,再打就闹出人命了!”

再度狠狠的踩了一脚后,崔明盛那口气才算是顺了过来,他挥了挥手,让两名侍卫停下。

这时的赵柄已经被打的面目全非了,身上全是血污,看着就骇人。

“世子爷,这...还扔北辰王府门口吗?” 动手的其中一名侍卫小心问道。

崔明盛看着赵斌的眼神犹如看一堆污秽之物,嫌弃的摆摆手:“ 罢了,这副模样看了就让人倒胃口!”

“那....?” 侍卫踌躇着问。

崔明盛转头看了眼窗外,眉峰一挑,邪笑道:“ 他这副模样自然要配跟他一样的人,把他扒光了扔城门口去,就当爷今天发善心,给那些乞丐送点肉吃!”

今晚的夜空月朗星稀,月光下,一名黑袍男人驾着马车赶到了城门口。

“何人!” 守城的侍卫一把长枪拦在了在驾马的人跟前。

男人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扔到那侍卫手中:“ 瞧清楚了,我是世子爷的人,奉世子爷的命出去扔个东西!你赶紧把门打开!”

侍卫低头看着怀中的令牌,上面赫然写着崔字。

他挠挠头,有些为难道:“ 可这个时候开城门不合规矩呀!要不您扔这,明儿一早我替您扔出去!”

男人不耐烦的瞪了他一眼:“ 世子爷让立马就扔出去!怎么,是要世子爷亲自来?”

“不不不!我这就去开!” 侍卫可不敢让世子爷来,若那祖宗来了可不是开门那简单的事了。

他将令牌小心翼翼的递还给男人后,便命人将城门打开。

城门开后,男子驾着马车出了城,没走远,出了城门就停下了,然后撩开车帘,从马车上拖下一个身着白衣的男子。

此时城门有很多等着明日开了城门进城的人,大家见着城门打开了,都好奇的围了过来。

只见那黑袍男子几下便将白衣男子身上的衣袍揭开,扒了他的裤子,将他袒胸露丁的扔在了城门外。

围着的众人哗然,哪见过这样的事哦,纷纷议论了起来。

黑袍男子不仅不在意,反而还很满意这样的效果,大笑着驾着车返回了城中。

围观的群众反应过来想要跟着进城时,城门已经再次关闭了。

这时,众人才大着胆子靠近地上那人。

女子妇人自是不敢看的,红着脸走了,有些年长一些的妇人看了后,骂骂咧咧的啐骂着。

男人便没有这些忌讳了,都围了过去。

地上的白衣男子此时全身赤裸四肢大敞的躺在地上,一身全身红的紫的绿的伤痕,血迹斑斑的看着就吓人。

纵是如此,还是能看出他皮肤很白,细皮嫩肉的一看就是精养出来的主。

他闭着眼,也不知道是活是死。

一个胆大的凑拢了去探了探鼻息。

“欸,有气!活的!” 那人抬头,一脸兴奋的喊。

有不忍看的,小声说了句:“要不替他把衣服穿起来,就让他这么躺的也太不像话了!”

“别!你没见刚扔他的那人?这么晚了,城门说开就开,哪能是一般人?这人指不定是得罪了什么权贵才被人扔出来的,别瞎管闲事!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话一出,有心帮忙的人都退缩了。

是呀,谁愿意为了一个不认识的人得罪这京城里的权贵了。

许是为了良心好过些,有人说:“ 听说京城的青楼里不仅有女子,还有许多貌美的小倌,我看这人细皮嫩肉的,指不定就是...”

这话说完,众人又再次打量地上的人。见他虽说被揍得鼻青脸肿的看不清样貌,但就凭他这身段,估摸着模样也不会差。

“我看也是,不然又怎么会被扒光了扔出来!”

“你说,扔他出来的人不会是想让他...”

剩下的话无需说出口,男人对于这些东西总是领悟很高。

一神情猥琐的男子砸吧砸吧嘴说:“ 我还没试过男子呢,据说滋味不错!”

众人哗然大笑。

赵柄闭着眼,听着耳边传来那些污言秽语,讥讽嘲笑,心中愤恨的想将这些人统统都杀了!

可他被下了药,浑身动弹不得,甚至连动一下手,将自己的身体遮掩一下的力气都没有。

他现在就像一块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不知道过了多久,身边的嘲讽声,辱骂声,戏弄声换了一波又一波。

数不清的人从他的身边路过,漠视的,惊奇的,不屑的,甚至还有动手动脚的,当那些人的手碰触到他的身体时,他恶心的直想吐。

可惜他没法吐出来。

他也不知道,这场折磨持续了多久,光线从黑到亮再到黑。他也由屈辱愤怒到渴望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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