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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办公室中,听着余宛辞的话,傅景洲的身体僵硬一秒。
  趁着这个间隙,余宛辞用尽全力挣开了他的束缚。
  她快步走到门口,指着外面,“出去!”
  傅景洲眸色复杂地看着站在门边的小姑娘。
  他一步步走过去,周身的气场,如同他此刻阴晴莫辨的神情,每一步都仿佛踩在了人心口,无端让人心慌。
  傅景洲在她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下,他脸上刻意露出的温和已经不复。
  眉宇间只剩下郁沉。
  眼底的情绪如同冰棱般阴冷。
  “小辞,你该清楚,即使你不跟他离婚,我也有办法让路家主动弃了你。”
  “还有,宛辞,你要考虑清楚,你再忤逆我,再这么不乖,你父母因贪赃徇私而导致人命的事,就会被传遍媒体。”
  余宛辞冷笑,“威胁我?”
  “傅景洲,我现在一无所有,你还能用什么拿捏我?”
  “一无所有?”傅景洲念着这几个字,手指一点点攥紧,“是吗?”
  话音未落,他陡然上前。
  扯着她手臂,一脚踢上了门。
  紧随着,将余宛辞压在了门上。
  “小辞,我让你看看,什么才叫真正的一无所有!”
  说罢,他蓦然低头,控制着她不断挣扎的手腕就要强行吻她。
  余宛辞紧紧咬着牙,用力偏头挣扎着。
  几次都寻不到她的唇,傅景洲眯了眯眼,眼底浸出了几分怒意。
  他掐住她下巴,强迫她抬头,就在他唇贴上来的那一瞬间,
  余宛辞忽然张嘴咬了上去。
  她力道很重,动作也很精准。
  几乎就在下一刻,成串的鲜血滴落下来。
  傅景洲嘴角被她咬出了一个很深的伤口。
  余宛辞唇边也沾染上了一滴。
  傅景洲动作停滞住,愣神的刹那,余宛辞猛力推开了他。
  紧接着,脸上被甩来一巴掌。
  傅景洲偏过头,舌尖抵了抵火辣辣疼的腮帮。
  气氛一下子变得死寂绷窒。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敲门声。
  紧接着,一道庄重苍老却又慈爱的声音传来:
  “晚晚,在不在?来我办公室,林爷爷跟你说点事。”
  来人是华林医院的院长——林安国。
  余宛辞嫌恶地擦掉嘴边的血迹,开口道:
  “在,林爷爷,我马上来。”
  余宛辞没再看傅景洲,直接拉开了门。
  门外,林安国还没走。
  门打开后,一眼就看到了里面的男人。
  林安国已是花甲之年,活了大半辈子,又是顶尖医院—华林的院长,一眼便能看得出来余宛辞和傅景洲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他眸色转了转,对余宛辞招了招手,笑容和蔼,“过来晚晚,林爷爷有件事跟你说。”
  说罢,他看向傅景洲,“傅总您自便,余医生我先带走了。”
  ***
  林安国虽然已经六十岁,但中气十足,精神抖擞。
  一生为人光明磊落,仁者仁心,救助了无数人。
  当年余宛辞的父母余峥和徐彦珺,是他手底下最为得意的两名院士。
  只可惜,天妒英才。
  早早便因公殉职。
  独留下一个十五岁的女儿,孤零零地在世上。
  当年林安国本打算抚养余宛辞,护她平安长大。
  却被傅景洲抢先一步,带她出了国。
  ……
  院长办公室。
  林安国重新翻开了余宛辞入职华林医院签署的合同。
  在里面隐蔽的协议书中抽出了一张纸,递到了余宛辞面前。
  “晚晚,你看看这个。”
  余宛辞接过来,上面是一份合同的违约书。
  只不过……
  余宛辞看向最后两行,上面清晰写着——
  若三年之内,她单方面违背了合约,如要解除和华林医院的聘请合同,需要支付……20倍的违约金。
  半个月前,为了将她挖过来,前前后后华林医院支付了五千万。
  那么二十倍……
  就是十个亿。
  余宛辞当初签合同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有这一份违约书。
  今天林安国整理余宛辞的合同时,碰巧翻开看了看。
  这么一看,才发现了里面的这份明显不正常的违约书。
  “晚晚,十个亿的违约书,这明显是一个圈套。”
  林安国自责地叹气,“这件事怪我,当时觉得把你放在身边,能多些照顾,却不想,搞成了现在这副局面。”
  余宛辞情绪还算平静。
  她将违约书递给林安国,说道:
  “林爷爷,您无需自责,这件事,就算没有您,也会有别人。”
  傅景洲既然要对她下手,就不会手下留情。
  不然,一个星期前,他也不会挑在她和华林医院签完合同后,才撕破伪装。
  华林医院三年的合同,高昂的违约金,足够牵制住她,让她至少这三年,无法离开湘城。
  也就无法脱离他的控制。
  “林爷爷,我想问您,八年前,我父母因公殉职,到底是因什么‘公’?”
  当初她只知道她父母是在华林医院中双双殒命,却不知道那个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问了很多人,所有人告诉她的答案都是:你父母是英雄,他们是因公殉职。
  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愿意跟她讲明白,事情的前因后果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着余宛辞的话,林安国眼底闪现出几分挣扎。
  但犹豫两秒,他只是道:
  “晚晚,你是个坚强的孩子,你只需要记住,你父母这一生为救人而生,为国、为民而死,是烈士,是当之无愧的大英雄,就够了。”
  余宛辞想问清楚,林安国又道:
  “晚晚,林爷爷明白你的心,但是当我们在没有足够的能力保护自己时,知道的太多,只会让我们陷入无尽的危险和一遍遍的自我否定与责备中。”
  “八年前的所有事情,当时机成熟时,晚晚,会有人告诉你的。”
  话说到这个份上,余宛辞也打消了再问的念头。
  林安国回想着方才在308科室见到傅景洲的场景,再看着眼前这份高昂的违约书。
  他沉沉叹了口气,问道:
  “孩子,接下来什么打算?”
  余宛辞垂下眸回道:“等湘城的事解决的差不多了,我打算重新回到国外。”
  林安国并没有阻拦。
  “这样也好。”他看向窗外,“所谓故土,对很多人来说确实是家乡、是港湾。”
  林安国:“但如果在这里经受的都是痛苦与苦难,倒还不如去国外,虽然认识的熟人不多,但好歹能摆脱这些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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