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医院。
趁着护士关门的功夫,宋绵时挤进会诊室,露出个乖巧的笑容。
“闻医生,我有些事想问你,请问你现在方便吗?”
闻晋漫不经心看过来,上下打量一番,“你是陈辞的女朋友?”
和之前在医院见的清冷男人截然相反。
看的宋绵时稍稍有些愣神,她点了点头,语气乖觉:“是小舅舅,我们之前见过一面。”
那一面是在酒吧里见的。
陈辞带着宋绵时去酒吧尝鲜,结果正好碰上带着女伴出来玩的闻晋。
他想巴关系,就带着宋绵时过去和闻晋见面。
闻晋倒是没小姑娘想的那么多,他上班有多严谨清冷,休息时就有多漫不经心,许多同事都说他是变脸怪。
想不明白高岭之花怎么一下班就放荡红尘的浪子。
手指轻轻敲在桌面,他薄唇轻扬:“陈辞已经说要娶你了?”
宋绵时耳根登时红了,她听的懂闻晋的打趣,这话的意思是,只有嫁给陈辞,才能改口。
长睫垂落,她还是有些怵闻晋的,轻声询问:“小舅舅,你昨天有看见地上有掉什么东西吗?”
闻晋斜斜睨她一眼,“什么东西?”
宋绵时小声:“戒指,一个银色的素戒指。”
闻晋仿佛没听清,刚要起身,又被桌前的护士按下去,两人调笑一番。
纤薄的背脊一瞬挺的笔直,宋绵时紧张地不行,张嘴都难。
她飞快抬眼朝人看过去,身侧护士不是她之前见过的女伴。
看样子,传闻是真的。
——闻晋是真的荤素不忌,放肆浪荡。
空气里的气氛又有些沉寂下去。
宋绵时眼睫微微颤抖,轻微一扇,“一个银色的素戒。”
闻晋脱下白大褂,挂到一侧,随口说:“没见过,你见过吗?”
女护士也跟着摇头。
宋绵时略微失望,说了一句打扰了,便退出会诊室。
如果不是掉在医院,那么,只有掉出租车上了。
而掉在出租车上的东西,无疑是大海捞针,找都找不回来。
关上门前一秒,宋绵时眼睁睁见着护士锤了一下闻晋的胸口。
“闻医生,你真凶,不过我喜欢,今天去我那?”
男人轻慢笑声:“今天不行,有约了,改天吧?”
女护士刚想抱怨,随后又狡黠一笑,坐上男人的大腿,攀上他的胸膛。
宋绵时眼里的世界定格于这秒,胃里一阵翻涌。
果然是同一个血脉的人,狗改不了吃屎。
因此她也没看见男人干脆拂开女护士手的样子。
陈辞电话在下秒响起。
半晌,宋绵时接了,却是人铺盖天地的质问。
“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
“刚刚有事。”宋绵时不想多谈。
“我不是说了,我能养你,你干嘛非得做这些事情?”陈辞以为宋绵时又在兼职,语气更加不好:“还是说你看不上陈家的财力?”
宋绵时不语。
陈辞宣泄完怒火,又假意宽慰:“我只是不想你太过劳累,你最近哪天有空吗,我们去看看外公?”
宋绵时条件反射的拒绝:“我们这么突然去看外公,会不会不太好?”
陈辞:“有什么不好的,你可是我的女朋友,未来的老婆。不说了,我到时候来学校接你。”
缄默半晌,宋绵时还是应了声好。
背景音隐隐出现女人声。
陈辞不屑一笑,口头安抚两句,随后挂断电话。
宋绵时站在原地,怔怔出神。
她想明白了,陈辞不爱她,但他也不会放过她。
宋绵时和陈辞是因为一场意外认识的。
她无意间救下的一个老人,竟然是陈辞的外公,而且还是赫赫有名的闻家的掌权人,老人醒来后,随口说起要把闻家5%的股份给她这个救命恩人做嫁妆,陈辞那时候就在旁边听着。
没过两天,他就开始追她。
宋绵时想,得想个办法,让陈辞主动和她提分手。
只是她要离开陈辞,就势必要放弃刚拿到手的陈氏offer,重新找实习工作。
在这之前,她还要多打几份工,以免被饿死。
一辆车开到宋绵时面前。
男人略微低下头,轻轻扫过她一眼,“去哪?”
他话是这么说,措辞却没有几分对宋绵时应有的尊重,仅仅是随口一说。
宋绵时在他的视线下,吐出一个名字。
闻晋眉梢微微一抬,眼底露出几分兴致,手指点着方向盘,“我记得那是个会所,不过正好,我们顺路。”
宋绵时没说信不信,只是怎么看,也像是不信的样子。
他刚刚说有约了,怎么和她顺路?
宋绵时再抬眼,男人脸上就差写着“戏弄她”三个字,似笑非笑看着她。
“我送你。”他说。
宋绵时顿了顿,还是拒绝了。
但他的车也没开走,隐隐和她僵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