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已经是四月,距离去陕城演出已经非常临近了,团里给到祝瑶和李子文的压力比较大,但好在两个姑娘抗压能力都很强,业务水平也熟练,高压之下,也让人挑不出错来。
这天上午练完,团里来了一拨人,和团领导们吃了一顿饭后,下午练习时教习老师就带来了一个临时定下的任务。
这周日有个慈善晚会的演出将在京城大剧院举办,团里接到上面的指标,明确要求出节目。
教习老师也没给大家多加考虑的机会,直接拟定了名单,祝瑶当仁不让的在内。
因为还有《霓裳羽衣舞》的任务在身,时间紧迫,祝瑶和教习老师的意思都是不再编排新剧目,直接采用了去年春节时被毙掉的备选作品——《鹤》。
不过《鹤》这个剧目,是双人舞。
搭档的男演员当然也不陌生,就是隔壁组的男生许墨。
下班之前,许墨就过来找祝瑶了,俩人去年就一起排练过,虽彼此有些生疏,但跳起来那种默契还是有的。
许墨比祝瑶小一岁,跳完后微微喘着气,脸色有些薄红,大抵是效果满意,与祝瑶说话的时候笑得一双眼睛亮晶晶的。
“瑶瑶姐,你体力真好,比我们男生都不差多少了。”
被许思甜听到,凑在陶薇等几个女生旁边开玩笑道:“瑶瑶姐,嘴真甜,我比祝瑶还大咋都不叫我一声姐,这小子肯定暗恋祝瑶。”
陶薇知道其实团里有不少异性对祝瑶有意思,说实话,歌舞团工作的人哪个不是形象出挑?但祝瑶英年早婚,对身边的殷勤都不假辞色,一心一意守着她那个冷心冷情的老公。
虽说她老公硬件条件确实完美,但他做的那些事实在让人难以苟同。
好在祝瑶自己想开了。
离了也好。
下班的时候,陶薇挽着好朋友出门,东拉西扯地试探道:“给你老公提了吗?”
祝瑶自然知道她是指什么,“提了。”
“也好,咱再找个更好的,其实我们团优质的就不少,”陶薇瞄了瞄她,“还有我那个表弟这周要回来……”
“薇薇,”祝瑶无奈又好笑地看着她,“我还没离婚,现在谈这些为时尚早,不说这个了,我接个电话。”
电话是虞梦打来的,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和傅一鸣领证之前说请朋友聚一聚,当时因为闻霄要飞国外被搁置了,如今大家都在京市,便重提起来。
祝瑶和虞梦确认了时间,就准备挂电话。
虞梦迟疑地问她:“瑶瑶,你昨天是不是没回半山公馆?”
祝瑶眉梢微扬,意识到那边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没去,怎么了吗?”
虞梦斟酌了一会儿,“我也是听傅一鸣说的,闻家祖宅那边来了个老辈子,把闻霄他妈气进医院了。”
闻霄父亲是闻家大房,名正言顺的继承人,二房是闻霄爷爷的私生子那一支,当年闻父突然离世,二房的人就想来抢闻氏,是闻霄从国外带着一个项目强势回来,与二房的人斡旋,才重新把闻氏稳定下来的。
而祖宅向来袒护二房孩子,与闻霄一家关系势同水火,这次他们来京,把闻母气病也不算奇怪。
“傅一鸣说闻霄他妈在十院,上午他们几个发小去看望过了,闻霄在陪护,你要去吗?”虞梦问。
祝瑶内心毫无波动,“不去。”
“不去也好,那女的也在,省得你看见烦心。”虞梦说道。
祝瑶声音不咸不淡地说:“关我什么事。”
虞梦的气息在听筒对面顿了一下,“瑶瑶?”
“我把离婚协议交给闻霄了。”
祝瑶说得很平静,听不出犹疑,更没有赌气的成分。
她是真的不要他了。
虞梦轻轻“啊”了一声,似乎想说点什么,祝瑶却没给她机会,找了个借口就把电话挂了。
这个时间点,她真的不想多谈闻霄。
时间过得很快,这几天忙着排《鹤》这支舞蹈,祝瑶也没时间去想别的事情。
周末这一天,团里有演出任务的演员一同乘车抵达京城大剧院。
演出是晚上七点开幕,但因为节目很多,后台工作人员与演出者人数也很庞大,休息室与化妆间都比较饱和。
团长与剧院方是熟识,中途院长来到化妆间与团长聊了几句。
祝瑶今天要做两个妆造,除了《鹤》,她还要参与演出群舞《丽人行》,相比于其他人来说,今天的事情很多。
她进去就先找了个位置,陶薇想在她隔壁坐下,斜刺里冒出来个年纪不大的女生,生硬地拒绝陶薇说:“不好意思,这位置有人了。”
今天的演员很多,化妆间占座就很让人火大,她脸色不好看,刚想出言回击,就看见一个穿着蓝色抹胸晚礼裙的女人提着裙摆摇曳生姿的走了过来。
占座的那个女生瞧见来人,忙把椅子拉开,“许诺姐。”
陶薇转头看见来人,愣了一下,然后立刻就把人认出来了。
这不就是跟祝瑶老公频上热搜的那个小提琴手吗!
许诺完全无视陶薇,在她虎视眈眈的注视下坐到了椅子上,轻轻转动椅子,便发现了就坐在她隔壁的祝瑶。
许诺的表情很明显的怔了下。
但下一秒,她就笑眯眯的微微倾身过去,状似熟稔地打招呼:“祝瑶?真是太巧了。”
祝瑶闭着眼,没有理她。
陶薇觉得自己继续待在这里恐怕会忍不住对许诺出言不逊,索性眼不见为净,转身往背后一排寻找空位去了。
祝瑶闭着眼,许诺便微微侧头,肆无忌惮打量。
祝瑶生得非常美,那种妩媚与清丽并存的美感极富攻击力,无论男人女人,都会不由自主被吸引其中。
许诺自然也是漂亮的,只是她的漂亮属于皮相三分骨相两分,剩下便是金钱滋养出来的娇贵。
这样的美女是经不住与大美人比较的,而祝瑶正是这样的美人。
许诺的视线在这张秾丽脸庞上流连片刻才收回。
她的唇边漾着笑,嗓音温柔地说:“今晚结束会很晚,我早上给阿霄做了可颂,剩了一些带来,你要不要吃点垫一垫?”
闻霄不喜甜食,唯独可颂,是他少见能多吃几口的糕点。
祝瑶淡淡道:“你自己留着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