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收完叶钧的话，江语若恍惚了半晌。
“景言他……怎么会把我送到精神病院虐待呢？那个陆卿卿，真的那么好吗？”
“所以语若你太单纯了，你看错他了！婚姻是一辈子的事，江叔叔把你嫁给他就是个错误……”
“可他对我那么好，怎么可能是假的……”
她喃喃自语，好像在说服叶钧，实际上是想说服自己。
叶钧摇摇头：“顾景言城府很深，你不要被他现在对你的好骗了。”
江语若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我曾经失明过，是吗？我好像想起了一些画面……”
“你想起来了？对，来海城后我带你去做了视网膜移植手术，但视力恢复后你还是得了轻度抑郁，每天抱着小晟流眼泪……后来你脑肿瘤切除，把很多事都忘了，尤其是跟顾景言有关的所有事。我想可能是你大脑潜意识里在自我修复。”
原来是这样……
“叶钧……你先别说了……我头疼……”
疼痛让她开始大力锤打自己的脑袋，叶钧大惊失色，上前抓住她的手。
“语若，别打了！”
头痛得眼前发黑，江语若双眼一闭，歪倒在沙发上陷入了昏迷。
……
梦境中，乌云蔽日，大火连绵。
被关在精神病院的绝望……
地下室里丧心病狂的虐待……
陆卿卿狂妄大笑的嘴脸……
失明的恐惧……
九死一生的产子过程……
最后把她彻底击垮的，是所爱的人从始至终的怀疑。
这些她努力想一辈子都忘记的阴影，走马观花般依次在眼前重演。
这个噩梦太可怕了，求求你，让我醒来！
“语若！”
一声呼唤让她猛地睁开双眼，大口喘气。
雪白的天花板，冰冷的输液架，高高悬挂的吊瓶。
这里是……医院？
太多不好的回忆让她非常讨厌医院。
“梦到什么了？哭了这么久？”
她才反应过来一只手一直在被人牢牢握住，手被拉起，一张温热的唇亲昵地覆上手背。
“头还疼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你躺了一天了。”
偏头一看，是顾景言。
她疏离地拉回手，别过脸不再看他。
“语若？怎么了？不舒服吗？”
顾景言关怀地问，却感觉到了她闪躲的视线，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守在她床边一天，目睹她被困在噩梦里一边哭喊“我没疯”一边流眼泪，他的心针扎一样疼。
“饿不饿？”
她沉默，紧锁的细眉看得出心事重重。
他轻手给她掖被角：“累了，就好好休息。”
“我都想起来了。”
半晌，她开门见山坦白，冷淡的口吻让他手指一僵。
对上她锐利的目光，他突然忐忑不安。
“是吗？想起来也好。”
“我会和小晟留在海城。”
他呼吸一窒，良久才开口：“我不同意。”
“没有在征求你的意见。”
“语若……”他终于无法保持平静：“我们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顾景言，你还装什么傻？我们之间……回不去的。在你彻底放弃我之后，我为什么还要在原地等你？这个道理我是用命换来的，幸好……阎王爷不收我。”
他费尽全力才抑制住声音的颤抖：“虽然我们没有一个好的开始，为什么不能有一个好的结果？”
“我曾经何尝不想跟你有一个好结果，可是我付出的代价太大了……我花了十年才醒悟，请你放过我，人生没有你，我可能会更好。”
男人握紧的拳头在发颤：“小晟需要爸爸……”
“能做小晟爸爸的男人，不是只有你一个。”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