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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ʝʂɠ房间内,只开着一盏床头的小灯,给整个房间镀上了一层淡淡的暖色。
床上的人痛苦地捂着小腹,眼泪打湿了两鬓的碎发,口中不断传出呓语:“救救我们的孩子......顾郁......不要!”
秋苒猛然睁开眼睛,从床上坐起,大口地喘着粗气。
她看见了……
她看见顾郁在几个月前为了回来陪她过生日,被孟淮暗算出车祸,住院昏迷期间,她被许连心抓到御桥软禁。
顾郁醒来时,得知御桥着火,发了疯地从医院跑出来。
可还是晚了一步,整座御桥已经被大火吞噬,火灭了以后,警方只能找出他们母子三人的尸骸。
顾郁将他们母子三人安葬后,动用了所有势力,将那些曾经伤害过她的人全都杀尽,包括孟淮。
许连心正打算偷渡逃往国外时,被他抓到了她的墓前。
阴雨连绵下,许连心看着墓碑上的照片笑得癫狂:“顾郁,想必你还没见过你那对龙凤胎吧,真是太可惜了,你是没听到,秋苒在床上声嘶力竭的叫声,她好不容易把他们生下来了,然后就被我一把火烧死了,哈哈哈哈哈……”
顾郁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眼中弥漫着比那夜御桥还要可怕的怒火。
“瞧瞧你这个废物样,也不知道秋苒喜欢你什么,从小她就不如我,凭什么所有人都喜欢她?你和她真是绝配,一个傻一个残。我让她把你的印鉴偷出来,她死活都不干,没办法,那我只能把她抓起来咯,谁让她不听我的话。”
顾郁满目怆然地看着天空,随即从盖着毯子的腿上,拿起一把枪。
朝着许连心连开五枪,分别打在她的脚踝和膝盖,让她以一种极其诡异的形态,跪在她的墓碑前。
最后一枪,对准她的额头射入。
“清理干净,别脏了他们母子三人的地方。”
顾郁看着墓碑上那张笑得璀璨的笑颜,旁边还有两个小小的墓碑,上面放着三个洁白无瑕的花环。
手下都离开墓地后,他从轮椅上滚落下来。
苍白的脸贴着冰凉的墓碑,露出一抹解脱的笑容,“苒苒,我来找你和宝宝们了。”
一声枪响,贯彻云霄......
秋苒只觉得心脏疼得直抽气,这个傻子,居然在她的墓前自戕,她伤他那么深,为什么他还要为她报仇?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
她环视了一下四周,满脸不可置信。
这里不是她和顾郁在浅月湾的卧室吗?
还有她不是死了吗?难道这一切真的只是她做的梦?
可是宫缩的痛楚,还有浓烟呛入肺中的感受无不真实。
伸手在手臂上狠狠地掐了下,她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好疼......
秋苒头疼欲裂,痛苦地抓了一把头发,御桥火海的那一幕就像烙印一样,牢牢地刻在她的脑海里。
脑海中突然萌发出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她重生了?!
那这么说的话,她的孩子们……
秋苒颤着手,有些害怕地放在自己的小腹上,感受到那微微隆起的弧度,眼泪再一次崩溃决堤。
原来她的宝宝们也和她一起重生了……
“宝宝们,妈妈这次一定会保护好你们,绝不会让你们受到半点伤害。”
秋苒用双手捂住嘴,控制不住的哽咽。
一门之隔外的走廊里,男人薄唇紧抿,她的哭声,他闭着眼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抬起的手就这么僵住停滞在空中,不知是该放下,还是敲下去。
像是经历了一番痛苦的挣扎,最终还是无力地放下了手,嘴角的苦笑却怎么也收不住。
秋苒哭得太伤心,以至于连门外那道轮椅移动的声音都没听到。
突然,房门被人从外用力打开,骤然亮起的灯光刺目得让她有些睁不开眼。
那人朝着秋苒飞快走来,将坐在床上的她一把抱紧。
“苒苒,太好了,你终于醒了,你都不知道你刚刚晕倒的样子有多吓人,我都快被你吓死了。”
秋苒愣怔了一下,随后眼底瞬间被滔天的仇恨淹没。
这道声音,她到死都忘不了。
许连心!
她曾经最好的闺蜜,也是她最信任的人。
许连心是家里老大,父母重男轻女,动辄对她打骂不止。
秋苒心疼她,就把她带回家里,和她分享自己的一切,父母哥哥也对她如亲人一样关心。
可没想到,自己这么做却是引狼入室。
上辈子,许连心收买了秋家的一个佣人,将假账本和伪造哥哥杀人的证据藏在家里,最后警方把父亲和哥哥都抓走。
母亲一夜白头,父亲和哥哥在监狱里被屈打成招,自己也被许连心关在御桥,永不见天日。
而许连心靠着从她那里偷去的设计图纸,办了画展,成为名动一时的天才珠宝设计师,还找到了自己的亲生父母。
秋家也彻底落入孟淮的手里。
秋苒死死抓住被子,才能勉强控制想要杀了许连心的心情。
这辈子,我一定会连本带利,将上辈子你伤害我和我家人的一切奉还给你。
秋苒的声音不带一丝起伏,“如果没什么事,你以后都别来这里了。”
她和顾郁也有过和解的时刻,但每当她想接受顾郁时,许连心就会给她洗脑,顾郁曾经对秋家做下多少坏事,一副为她掏心掏肺的好闺蜜模样。
以至于她和顾郁逐渐离心,心甘情愿地为她和孟淮那个人渣从顾郁这里转移财产。
“什……什么?”
许连心没想到,秋苒醒来对她说的第一句话,会是让她走。
她一副心疼的样子,给秋苒擦去额头的汗,“苒苒,你说什么呢?你是不是睡傻了?”
秋苒只觉得额头被她摸过的地方,像被毒虫爬过一样恶心。
上辈子和这辈子的今天,就是因为许连心来她面前嚼舌根,自己才会动了胎气晕倒。
秋氏最近有好几笔生意被人截胡,许连心特地来家里,把“证据”甩在她面前,而这些所谓的“证据”全都指向顾郁。
自己居然就这么傻傻地信了,说不定这些都是孟淮在背后操控,为的就是让顾郁出手,把顾氏拖下水。
秋苒不想再和许连心虚与委蛇,眼底满是浓浓的恨意,寒声道:“没听清楚吗?我说这里是我家,我不欢迎你,以后你别再来了。”
许连心半天没反应过来,秋苒是在对她下逐客令,好半晌才尖声质问道:“苒苒,是不是顾郁对你说了什么?他想挑拨离间,你不能相信他,你别忘了孟淮还在等你呢。”
声音仿若无意拔高,像是怕什么人听不见。
许连心有些幸灾乐祸,她刚刚上楼时看见走廊的转角处露出了一块毛毯的小角,如果没猜错,顾郁应该就在门边。
以秋苒对顾郁的厌恶程度,只要她稍稍挑拨,绝对能顺着她的话往下走。
可秋苒的反应却出乎她的意料。
秋苒看着许连心明明讨厌自己,却还要装出对她关心至极的样子,差点要当场笑出眼泪,自己上辈子到底是有多瞎,才没看出她的居心?
哪个闺蜜会在已婚的朋友面前时不时提起前男友?
许连心和孟淮在她嫁给顾郁前,就已经滚到同一张床上了,现在还有脸让她来为他守身如玉?
秋苒无所谓地耸肩道:“孟淮?他不是你心爱的男人吗?我已经有顾郁和宝宝了,烂黄瓜我不稀罕,你要喜欢就自己宝贝去吧。”
门外坐在轮椅上的男人,黑眸微眯,满是不解。
这个女人不是一向把孟淮视若珍宝?怎么突然换了套说辞?
许连心像是见鬼了一样看着秋苒,她明明每次去见孟淮都是神不知鬼不觉地,这个蠢货怎么会知道?
一定是顾郁对秋苒说了什么,不然以前只要她提起孟淮,秋苒一定会心软。
“苒苒,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你不能因为怀了顾郁的孩子,就忘了他曾经对你做过的事,再说了我和孟淮清清白白,你怎么能这么侮辱我们?”
秋苒只觉得许连心聒噪不已,捏了捏眉头,沉声道:“你如果还不滚,我就让保镖请你出去。”
许连心垂眸,眼里全是嫉妒和怨恨,顾郁为了保护秋苒,专门派了两个保镖,还有无数个佣人照顾她的饮食起居,让她想下手都没机会。
每次来浅月湾都得在门口被佣人搜身,要不是秋苒放话,她连这个别墅区都不能踏入一步。
“苒苒你可能是太累了,我改天再来……”
许连心还没把话说完,就被秋苒打断,“改天也不用来了,如果实在想来,麻烦你把从我这里借走的那些包包首饰,还有几十万还给我......”
秋苒抬起头,幽深锐利的目光自冰眸中投射而出,像是要将她凌迟一样。
她当然知道那些东西拿不回来,但能恶心一下许连心也好。
果然许连心听到她提起这些东西时,脸色立刻一僵。
钱早就被她拿去挥霍光了,而那些包个个都是名牌,甚至有的秋苒一次都ʝʂɠ没背过,她卖两下惨,秋苒就心软送给她。
想到这些,许连心就觉得老天爷真是不公平,这些东西靠她做兼职,就是到下辈子都买不起,可秋苒却多到能送人。
她越想越气,甚至牙根咬的发酸,却不敢在面上透露半分,反正想让她把吞进去的东西吐出来,说什么也不可能。
迫于秋苒的冷硬态度,许连心也不敢多待,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差错,现在也只能先离开回去和孟淮商量对策,她拿起包便要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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