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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晏辞:“哥哥现在有时间了。”
“啊?”李绵绵松开他,抬起头问,“哥哥不用参加高考了吗?”
顾晏辞:“嗯,哥哥进了国集队。”
“国集队是什么?”
“国家集训队。”顾晏辞说,“简单来讲,就是可以确定哥哥拿到保送名额了。”
“啊……”李绵绵张大嘴,“好厉害……哥哥才刚高三呢……”
她叹了口气:“我也想像哥哥一样厉害。”
“你不用像我这样。”顾晏辞笑道,“你是个天才小画家,和我的路不一样。”
李绵绵好奇地问:“那我的路是什么?”
“嗯……”
顾晏辞思索片刻,说道:“哥哥也不是很清楚,但如果成绩好的话,应该可以去清大学设计。”
李绵绵立刻问:“哥哥是去清大吗?”
“对。”
“那我也去!”李绵绵兴奋地说,“我一定能考上!”
-
顾晏辞等人被保送的正式喜报是在他高三上半学期的期末的时候才发出来的。
除了学校官网之外,这喜报在很多公交车上的广告牌都能看见。
当然,学校内部横幅和表彰榜之类的更是少不了。
霎时间,一中整个高中部都是红彤彤的一片,初中部也挂着几条横幅,上面写着“祝贺顾晏辞等七位同学成功获得保送名额”。
李绵绵早上刚进学校,便被这满眼的“顾晏辞”惊得愣在原地。
所有表彰上面顾晏辞的名字都是写在第一位的,因为全校乃至全市都只有他进了国集队,省内除了他以外,也只有两个人进去了。
虽然她早就从顾晏辞那里听说了这个消息,但真的亲眼看见这些横幅,还是令她感到震撼。
顾晏辞每次说起自己的成绩都是用轻描淡写的语气,让人容易忽视他的厉害之处。
但从第三方看见对他的表扬,便能深刻体会到他与常人的差距。
尤其是,当李绵绵听见身边的同学全都在吹捧他的时候,她便愈发生出一种这个人远在云端的感觉。
即便她出门前还和这位神仙一起吃了早饭。
“学神不愧是学神啊。”旁边有个女生在跟别人聊天,“我真的太羡慕李绵绵了,你们说她成绩那么好是不是就是因为沾了考神的仙气。”
另一人说:“那我每天和李绵绵待在一个教室,是不是也算间接沾到学神的仙气了?”
“哈哈哈怪不得我们班一直年级第一呢!”
“真相了,原来这才是宋老师和顾晏辞关系好的原因!”
“我妈说他肯定是文曲星转世。”
“我信了,学神真的牛。”
“嗐,学神是学神,比如隔壁顾宣朗那种的,或者李绵绵这种的。但顾晏辞是顾晏辞。”
“话说这俩姓顾的基因怎么都这么好,不会是亲兄弟吧?”
“巧合而已啦,顾晏辞从来没找过顾宣朗好吗,他哪次来高二这边不是为了找李绵绵?”
“是啊,最近还天天都来接她放学。”
“他俩到底算什么关系啊?又不是亲兄妹……”
“不会是顾晏辞喜欢李绵绵吧?”
聊到八卦,几个女生头抵着头小声笑起来。
原本她们说话的声音不大,但谁让李绵绵耳朵灵呢。
不过这话题太尴尬了,于是她只顾埋着脑袋做题,假装什么都没听见。
倒是南笙笙刚从那边经过,恰好听见了最后一句,连忙回到座位跟她咬耳朵:“不会吧?顾晏辞真喜欢你啊?”
“没有。”李绵绵不好意思地推她一下,“你别听她们乱说。”
“但是我觉得……她们说的好像很有道理啊。”南笙笙挤眉弄眼地说,“不然他干吗每天都过来接你?只有男朋友或者爸妈才会这样吧?”
李绵绵:“……”
你还真猜对了。
他可能真是想当我爸。
“唉。”她叹了口气,“别说了,他不可能喜欢我的。”
南笙笙:“为啥啊?”
李绵绵抬起头:“你会喜欢一个把眼泪和鼻涕都擦在你身上的小男孩吗?”
南笙笙表情复杂,“你这么糗啊?”
“……”
李绵绵再次长长地叹气:“别提了,我在他面前的糗事可太多了。”
“晕,那你没救了。”
两个人安静一会儿,南笙笙忽然又说:“哎,不过也可能还有救。”
“嗯?”
“他不是要去念大学了吗?清大远着呢,说不定他放假都不回来。”南笙笙说,“就算你大学和他考到一起,那你俩也至少得分开一年。一年呢,女大十八变啊。”
“……”
李绵绵收起脸上的表情,沉默下来。
“你到时候念大学了你就假装不是李绵绵。”南笙笙已经陷入玛丽苏情节的想象中,“你可以改个名字,然后你和他在学校里偶遇,他就对你一见钟情。校草和校花在一起,嘿嘿,完美!”
李绵绵有些心不在焉:“嗯。”
她扭头看向窗外。
再有一年,顾晏辞就要离开了。
这一年她高二,每周也开始只放半天假,而顾晏辞也忙着攒大学的生活费,两人能够待在一块儿的时间其实很少。
已经是春天,学校里开满了白玉兰,一切都是温暖的模样。
李绵绵最近就是沉溺于这种温暖中,几乎快要忘了,春天是很短暂的。
-
当天晚上,顾晏辞照旧到学校来接她。
李绵绵走到转角处时看见他,瞬间便忘了白天那些沉重的情绪。
她和顾晏辞待在一起的时候从来没有办法思考太多,因为她脑子实在是太忙了,一边想偷偷看他,一边要控制自己的心跳和呼吸频率,还得兼顾和他聊天。
两人迎面对上,李绵绵一句“哥哥”还没叫出口,旁边忽然有人唤她:“李绵绵。”
她扭头瞥向声音来源,不禁怔了怔。
——这真是个非常出乎意料的人。
不等她应声,那边顾晏辞已经走了过来。
“有事儿?”他看着顾宣朗,脸色不太好。
顾宣朗像没听见他的话,继续面朝李绵绵说:“我有事情找你。”
“啊,那……”
自从老鼠事件后,顾宣朗从来没主动找过李绵绵,所以她现在对顾宣朗的那点儿坏印象已经淡了许多。
估计他肯定是有什么事情才会过来找她。
而且还当着顾晏辞的面。
于是犹豫片刻,李绵绵指了指不远处的小树林,答应道:“那我们去那边吧。”
“嗯。”
顾宣朗点点头,转身的时候偷偷瞟了顾晏辞一眼。
顾晏辞不动声色地皱了下眉,抬腿跟上他们。
他绝不可能让顾宣朗和李绵绵单独相处。
小树林里有长椅,但三个人谁也没坐。
他们就站在离入口不远的地方,位于半明半暗的交界处。
“其实……”顾宣朗率先开口,“我不是要找李绵绵。”
“哦?”顾晏辞看向他,“那就是要找我。”
闻言,李绵绵立刻说:“那我在外面等你。”
顾晏辞沉默两秒,没有拦她,只道:“哥哥很快出来。”
待她离开,他才微一颔首:“有什么事你说吧。”
“我就是……来给你提个醒。”顾宣朗迟疑着说,“我爸,那个……顾昀,他把公司总部搬到首都了,我们全家都过去,我也要在那边高考……”
“我对你们家的事情不感兴趣。”顾晏辞打断他,“说重点。”
顿了下,顾宣朗结结巴巴地继续道:“就是……我昨天晚上听见他和我妈吵架,他说……他说……”
顾晏辞有些不耐烦:“说什么。”
“说他想把你也带上。”顾宣朗破罐子破摔似的一口气说完,“他听说你被清大保送的事情了,就觉得反正都在首都,他必须得把你带上一块儿。你知道他一直嫌弃我不是他亲生的,肯定不想让我继承家产,就想让你回去……”
顾晏辞冷笑一声:“他做梦。”
“我、我也觉得……”顾宣朗舔了下唇,又咽了口唾沫,“但是他肯定不会死心的……除非他再跟我妈生个儿子……否则、否则他肯定死也要把你绑回去……”
“他生不出来。”顾晏辞目光如刀,“恶人遭天谴。”
“反、反正就是这样了……我就跟你说一声。”
语罢,顾宣朗垂头,擦着他的肩钻出了小树林。
顾晏辞沉着脸,又站在原地缓了缓才动作。
等李绵绵看见他,他已经重新披上那副温和的笑脸。
“哥哥。”
李绵绵唤了一声,小跑过去扯住他衣摆。
“嗯。”顾晏辞摸摸她的头,“回去吧。”
李绵绵小心翼翼地观察他,没敢问他们刚刚聊了什么。
顾晏辞看起来还是和往常一样,但李绵绵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快到家的时候,她突然问:“哥哥,你是不是不开心啊?”
“嗯?”顾晏辞垂眸笑道,“没有。”
“哦。”
安静稍许,他问:“为什么觉得哥哥不开心?”
“就是……感觉。”李绵绵埋着脑袋,“我也说不上来。”
“那我要是真的不开心,”他道,“木木打算怎么安慰我?”
“嗯……”李绵绵想了想,“我给哥哥唱歌吧?”
“行。”顾晏辞颔首,“那就唱一首来让哥哥听听。”
李绵绵给他唱了一首最近刚学的《雪绒花》。
夜晚的街道十分安静,她莫名不敢高声,便压着嗓子低低地唱,发出又细又软的声音,好像真的让人触到了雪绒花的绵毛。
等她唱完,两人也刚好走进了楼道。
顾晏辞含笑夸赞:“唱得真好,没想到我们木木这么会唱歌呢。”
我们木木。
李绵绵感觉自己呼吸有一瞬间的停滞,半晌才低低“嗯”了声。
两人已经上到五楼。
顾晏辞偏着头,还想再夸她几句,余光忽然瞥见上面的灯亮着。
他脚步一顿。
李绵绵走了两步才发现,奇怪地回过头:“哥哥?”
“绵绵。”顾晏辞忽然拽住她的手腕,低声说,“躲在我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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