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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初初微微垂眸,目光落在他的手臂上,他的伤口很深,鲜血几乎已经浸透了衣袖,把淡色的衣衫染成了深红色。
“你先在这里等一会儿,我去找个僧人要点药。”
她用清水简单的为他清理了一下伤口,便准备去找僧人们求药。
只是林初初刚准备离开,下一刻手就被抓住了。
“别走。”
他嗓音有些虚弱,唇色发白,看起来有种病态的美。
往日,他在自己面前从来都是一副淡漠从容的模样。
这还是林初初第一次看见他这般脆弱的样子,一瞬间心头一颤,泛起淡淡酸涩。
“可是你的伤口只用清水处理,远远不够。”
林初初担忧的说道,语气不自觉放缓了许多。
“还不清楚刚才那人究竟是什么身份,如今你贸然去找寺庙的人,说不定会打草惊蛇。”
他一字一句都有些费力,失血过多让他浑身都没力气。
林初初这才反应过来,“是我疏忽了。”
她一拍脑门有些懊恼,是自己太着急了,忽略了这一点。
刚才那道黑影消失的太快,林初初只记得对方一身黑衣,手腕上带着一串佛珠,并不清楚他的身份。
他手上戴着佛珠,说不定还真是寺庙里的人。
顾靖煜果真心细如发,连这一点都考虑到了。
“那我们先回府。”
林初初把他扶了起来,扶着他一步步往前走。
柳娅晗完完全全被他们给无视了,她这会儿才缓过来,连忙凑上前来。
“王爷……你没事吧?”
她眸子里泪光点点,楚楚可怜,美人落泪,很难不惹人怜爱。
顾靖煜眉头皱了皱。
“我无妨。”
他淡淡道。
“可是——”
“你没见他已经快要昏过去了吗?还在这里挡着路,我都怀疑你是不是想害死他。”
林初初冷声打断了柳娅晗的话。
换做是往常,自己根本不会搭理柳娅晗。
可顾靖煜是为了自己才受了伤,林初初只想尽快把他带回府里找大夫看伤,一刻都不想耽搁。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柳娅晗泪眼盈盈,往旁边躲开了。
林初初没好气的看了她一眼,也不知道柳娅晗究竟是蠢还是坏。
“好了,这事不怪她。”
顾靖煜还是下意识为柳娅晗说了句话。
林初初把顾靖煜扶到了马车上。
车夫见到顾靖煜受了伤,一脸惊愕。
“王爷,这是怎么回事?”
他忍不住发问。
要是让太妃知道顾靖煜受了伤,他们这些下人可一个都逃不了。
“先回府再说。”
顾靖煜沉声道。
车夫连连点头。
马车行驶在官道上,半个多时辰后,停在了王府门口。
“你先把柳小姐送回去。”
顾靖煜从马车上下来以后,还不忘嘱咐车夫。
“是,奴才知道。”
车夫按照他的吩咐,转了个圈,把柳娅晗送了回去。
顾靖煜并不想让太多人知道他受伤的消息,林初初离他很近,两个人几乎肩并着肩靠在一起。
见到两人这么亲密的姿态,府里的下人纷纷错愕不已。
一瞬间,府里上上下下都知道了顾靖煜同林初初短短几日就已经形影不离的事情了。
林初初把顾靖煜带回到了自己的房里。
这还是两人成婚以后,顾靖煜第一次进入竹苑。
他四处打量着房里的摆设,眉头皱得更厉害了。
不得不说,竹苑里的陈设着实是太过于简单了。
这些摆设甚至比不上太妃身边贴身婢女房里的摆设。
堂堂王妃竟过得这般穷酸,着实是让人意外。
“过会儿,你让文昭带你去库房里挑几样东西,你这房里的摆设太朴素了。”
他微微摇了摇头。
恐怕没几个人能想到王妃住着这么简朴的院子,说是简朴,但是说到底就是穷酸。
“不用了,如今这般素净的屋子正合我意。”
林初初一边回答他的话,一边翻出了自己放在抽屉里的药箱。
她拎着药箱走到了他的身前,撩起他的衣袖,开始为他上药。
顾靖煜看着林初初。
她模样认真,异常专注。
他眼神一暗,唇角微微扬起一丝弧度,但又迅速压了下去。
林初初并未察觉他神情的变化,她如今所有心思都用在了上药这件事上。
“你想要什么?”
他嗓音晦涩。
“什么?”
林初初疑惑的反问。
“难道你没什么想要的吗?”
顾靖煜不信林初初这么用力的讨好自己没有目的。
他见过太多人为了接近他,使尽浑身解数讨好的丑陋模样,早已经习以为常。
“刚才要不是你把我拉开,这道伤口就不是出现在你的手臂上了,而是出现在我的身上了,是你救了我。”
林初初微微抬眸望着他,她眼底清澈无比,如同一汪泉水,没有半分杂质。
顾靖煜半信半疑,但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
对方的话究竟是真是假,他自会查清楚。
在事情未查清楚以前,他还是不敢把自己的信任托付给对方。
“好了,伤口已经处理了,王爷可以回去了。”
林初初在处理完伤口以后,便毫不犹豫的下了逐客令。
顾靖煜眸子里的那点情绪瞬间烟消云散了,他冷哼一声。
“刚才有人还说我是她的救命恩人,怎么这么快就恩将仇报了?”
顾靖煜语气里带着几分戏谑。
“王爷不是不乐意见到我吗?我这也是为了成全王爷。”
林初初无辜的眨了眨眼,并不承认自己是在恩将仇报。
秋月端了盆热水进来,林初初洗了洗手,擦完手以后,她再次看向顾靖煜。
“难道王爷是打算留在这里过夜吗?”
林初初好笑的看着他,自己就不信了,他难道还真打算留下来吗?
“行啊,既然王妃邀请我了,那本王就留在这里了。”
顾靖煜气定神闲的说道,甚至还低头悠哉悠哉的喝了一口茶。
林初初被他这副淡定从容的样子给气到了,但又怕他真的留下来过夜。
“王爷,你不是还有很多公务没处理吗?要不还是先回去把公务处理了怎么样?”
她可记得对方的书桌上堆叠着厚厚的一沓奏折。
“也不知道本王的手是因为谁才受的伤,如今你让我去处理公务,难道不怕我这只手废了?”
顾靖煜扬了ʝʂɠ扬自己受伤的那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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