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得差不多了,唐果突然表情猥琐,神秘兮兮。
跑到床边,小手拍拍被子,两眼放光。
“言少你现在把油灯熄灭,快点过来。”
言少不知道她下一步想干嘛,但内心大为震撼。
面具下的俊脸忽然发烫,耳根也微微泛红.
犹豫道:“啊…不太好吧,会不会进展太快了?”
话虽如此,熄灯的手却并没有停止动作。
唐果语气兴奋,“你说啥?快来,我给你看个宝贝!”
言少好奇过去,唐果当即就从裤兜里掏出夜光电话手表,拉着他一头钻进了被窝。
“神奇吧?是不是没见过?夜光的哩!它功能贼拉多……”
言少长长地深呼吸。
他刚才在想什么呢?
……
唐果眉眼弯弯,兴冲冲地演示完功能,一把塞到他手里。
“送给你啦,以后咱俩用它联系。”
言少颇为喜欢,“此物精巧,只有我们两个人有吗?”
唐果如实相告,“我朋友霍三思也有,我送的,世间只有三个,绝版呢。”
对方不解,“这么稀罕的器物,为什么要送给一个这般平凡普通的人?”
“你也认识他啊?”
“我,”言少停顿片刻,“不认识,只是听说过,啥也不是。”
唐果听罢,一时间心情复杂。
霍三思这种名不经传的小毛头,舆论评价竟然差到连妙手的东家都有耳闻。
恨铁不成钢,啥时候才能追上宋知雨?
不知不觉,夜近子时。
言少热心地问他们一行人,要不要就在妙手的贵宾包房住下。
唐果婉拒了,表示再晚也得回家。
谁还不是个爹宝女了?
她不回去老爹睡不着觉。
五人排排走在回家的路上,迎面而来的月光拉长身影。
唐果巧笑嫣然,“搞定,玩偶卖出去啦,小月芽你真棒,真是我的大宝贝!”
月芽脸红扑扑,“都是大小姐教得好。”
她也激动,没想到这辈子自己做的小玩意,还能在大名鼎鼎的妙手售卖。
老六围着唐果转来转去,死皮赖脸。
“大小姐我不管,下次爬榜您一定要叫上我。
上次没去,损失了巨款,做梦我的心都在痛。”
“好好好,别转了!”
老五不时叮嘱大伙儿注意安全,看着避让来往人群和马车。
老七则闹着下次也要一起去爬榜,他也手痒想打架。
夏夜的晚风温柔拂过,夹着阵阵幽香,揉碎了五人欢快的叽叽喳喳。
月下海棠,风华无双。
……
唐果本来想到日后麻袋装钱,睡觉之前心情挺美妙,弯着嘴角入梦。
倒头做了个噩梦,第二日紧皱着眉头醒来,心事重重。
梦里的祁惊风特么的,逼迫她献出心头血。
还说什么他是气运之子,她一个反派,该有做垫脚石的觉悟。
她当然是不愿意的,最后被抓住强行取了血,痛彻心扉。
还被一辈子关押起来,需要的时候就给她划拉来一刀。
接一碗血,当成别人入药的血包。
第二天醒来,月芽直呼她怎么眼底一片乌青。
唐果记起来了,原身后期是要自献心头血为男主治病的。
书里一笔带过,根本没有着墨描写细节。
现在的祁惊风至少外表看着,也不像是有病的样子。
越想越不对劲,急匆匆跑去找爹。
看到唐青青又在,大声请求:“爹爹我想和您说些悄悄话,不想给妹妹听。”
唐青青生怕是关于祁惊风婚约的事,“大姐姐你太过分了!”
唐果可不惯着她。
“每个人都有隐私,换位思考,你会把秘密当着我的面说吗?”
“会!”
“那你现在说。”
唐青青一时语塞:“你!”
两个女儿不合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唐昊自认为站在有道理的一边。
“果果说得对,青青先去找你姨娘吧。”
唐青青撅着嘴忿忿离去,她到底是不是亲生的啊?
“爹,上次您说我可能会觉醒什么药血,能再具体说说吗?”
唐昊叹了口气,“是你母亲那边的血脉,有几率觉醒混沌灵脉。
倘若觉醒,修灵以后就是混沌药血。”
听着似乎很牛批,但唐果想象不出来,好奇:“很厉害吗?”
唐昊神奇凝重,“毫不夸张,活死人,药白骨。
所以果果你万万不能让别人知道,世间人心险恶,经不起考验。”
唐果不自觉抚上颈间的玉佩,“爹爹,那这宝贝怎么起掩盖作用呢?”
“这也是你母亲留下的,原理倒是不知。
但是只要取的不是心头血,但凡别的部位的血。
都会因为它的影响,导致验不出来混沌药血的体质。”
唐果蹙眉,直接提出了自己的疑虑。
上次睡觉,噢不,昏迷时。
因为自家府医回家探亲,匆匆请来的是隔壁祁府内的医师。
“我也是那段时间左右,才开始显露过人天赋的。
如果当时脉象已经萌发ʝʂɠ,对方会不会探出来呢?”
唐果见老爹沉默,急忙补充:“我是真的感受不到祁惊风的真心。
而且小时候他根本不喜欢我,都是我倒追他。”
唐昊拖着下巴沉思,神情越发严肃起来。
是他疏忽了,终于想明白了怪异之处。
小时候祁惊风并不热情,甚至对果果还有些冷淡。
期间也没有和果果书信往来,感情怎么会平白无故变深厚?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这婚,他得退!
祁家要是不依,他就去陛下那闹!
眨眼又是半个月过去,果然没有再等到祁王爷的回信。
祁惊风再次登过门拜访,假惺惺要解释。
唐昊越发觉得祁王府父子俩都不正常。
当即随便找了个借口说果果身体不舒服,以后再议。
他已经决定了,最近要努力辅佐陛下,多下点功夫,立立功。
等陛下问他要何奖赏时,他就老泪纵横说不要奖赏,要给果果退婚。
嗯,就这么办。
他真是太机智了。
隔壁,祁府内。
祁惊风与周淮景在凉亭中对弈。
烈日当空,凉亭却爬着条条蟒蛇般粗的藤蔓,遮住了一方阴凉。
环绕三侧深绿的潭水,泛着幽幽凉意。
周淮景落下一子,顺便提出请求。
“等心头血取完,医好你的身体,可否将人送与我们周家?”
祁惊风执黑子,漫不经心,“噢?还能活?”
“别人或许救不活,但我周家底蕴深厚,当然可以。
拿祖传秘药吊着,可以当数十年血包。”
“随意,反正我的命定之女也不是她,不过如果我再度需要用血,你们得无偿提供。”
“成交。”
二人达成协议,默契对视。
一方天地,皆是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