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这天时岁晚上出奇的做了个噩梦。
她梦到自己变成了一个白白嫩嫩的小白兔。
这还不是最恐怖的。
最恐怖的是温年一把揪住了她的兔耳朵,把人……呸,把小白兔捏起来就往厨房走,厨房有一个超大号的黑锅。
就跟喜洋洋动画片里灰太狼煮羊的锅一模一样!
时岁下意识就觉得这是要煮自己的。
她连忙说:“兔兔那么可爱,为什么要吃兔兔。”
温年揪着兔子的耳朵,笑的时候露出了两颗可爱的小虎牙,黑眸里满是狡黠:“兔兔那么可爱,让我想想是清蒸还是红烧呢?”
就在温年那厮正要把她丢进大铁锅里炖时,时岁吓得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
时岁:“我草。”
结果还没回过神,就看到了站在她床旁边意味深长打量着她的温年。
讲道理,看到这张刚刚还在梦里想吃了她的脸,真的有够惊恐的好吧。
第二次了,这特么是第二次了。
这人是有什么毛病吗?为什么喜欢看她睡觉?她可不想一觉醒来还要应付这难伺候的小黑花啊。
时岁吓得又钻回了被窝里,少年看着被子鼓起来来的一团,有些惊讶,问道:“你怕我做什么?”
停了一会儿,时岁才从被窝里钻出来,稳定了心绪,淡定的说:“不怕,你在这等我多久了?”
少年坐在了床边,垂眸睨着她,笑着说:“没等多长时间。”
时岁:“那你为何不把我叫醒?”
少年很自然的说:“怕你生气。”
“毕竟吃一堑长一智。”
“……”
不知为何,听着这句话时岁突然想起来那天晚上温年把自己从睡梦中拉起来,自己还带着起床气时那并不怎么好的语气。
好,好得很,好一个记仇的小黑花。
少年见时岁醒了困,并没有要出去的意思,时岁干脆直接伸手扯了一个外袍裹着,头发也没梳,不过温年倒是也不嫌弃她,只是轻轻敲了敲她的脑袋,示意她往另一个方向看去。
房间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大箱子。
袁有道见时岁看了过来,不情不愿的叹了口气,缓缓把箱子打开——
一箱子玉佩。
时岁不太懂这些,但这些个玩意儿一看就知道价值连城,连她这个对玉一窍不通的人都能看得出来很贵,简直壕无人性。
时岁:看不懂现在的剧情了谢谢。
少年缓步走到箱子旁,随手拿了一块白玉佩在手里抛了抛,笑着说:“昨天不是拿了你一块玉佩吗?”
时岁:“……所以?”
少年把箱子往时岁那里移了移,说:“还你的。”
时岁:“……”这是什么抢你一块还你一箱的剧情,你是有钱没处花了是么?
就这样,时岁靠着一块不值钱的玉佩,白嫖了一箱价值连城的上好玉佩。
达成成就被包养当条咸鱼X1。
*
黎玥自己禁足了三天左右,人虽然在禁足,但是眼线可谓是遍布府中各地,听说温年又送了时岁一箱子金银玉饰,还都是无价之宝,给时岁扔着玩,就为了讨时岁欢心,气的直上火,嘴上起了好了个泡,黎玥恼的不行,又拿药敷了好几天才恢复容貌,
后来刚出来的时候又听说,自时岁嫁过来,温年这几天只是在陪她吃饭,也没在她那里留宿过,她顿时又来劲了,这不代表根本没感情吗?
于是当天晚上,她扑通一下,就跪在了时岁的殿前,哭的好不凄惨,不知道还以为这府里是不是办什么白事儿了,过路的侍女纷纷侧目,定睛一看——
哦,是黎侧妃啊,那就没事了。
基本操作了。
黎玥在外面跪着说是知道自己错了,想来负荆请罪,求得时岁的原谅,也希望借此在温年那刷一刷好感和存在感。
而这时时岁正因为玉佩的事烦躁着呢,她趴在床上,看着手里的那块原玉佩,当真是烫手山芋。
玉佩一定要被处理掉,但主体不能是她,按照这剧情发展,慕禾估计以后还会来找她,她必须要找一个合理的理由处理掉这个玉佩,说服慕禾。
再加上有些想家,无聊的很,后来才想明白为什么那么烦躁,是因为没有手机。
她父母没怎么管过她,但也不代表没有感情,毕竟什么也没少她的,还把她养那么大。
她记得妈妈ʝʂɠ以前总叫她“小白眼狼”。
话是这么说,她若是真是一点儿也不念家,那可真成了小白眼狼了。
那可不行。
以前她的那个世界,几乎是离不开手机的,机不离手,吃饭时、睡觉前她都习惯抱着手机刷刷短视频,就觉得时间过得很快,现在想想,倒是有些荒废时间了。
当时看宫斗剧的时候,妈妈就说过,你说古代的女子,在宫里没有手机,不无聊吗?好像也只能去宫斗。
如今真的穿越了,却发现还真是那么回事,在那个快节奏的时代时间过得太快了,快到来不及思考闲暇时间去做些什么,现在慢下来了,时间多了起来,竟然一时间不知道自己可以干什么。
于是习惯了发呆的天然呆选手时岁同学,第一次真真切切的觉得,真的超级无聊。
她有时想去找身边的侍女丫鬟说说话,可是话还没说出口,又觉得不符合自己的人设,聊什么呢?道家常?聊八卦?
也都不合适。
而且她发现这些人特别怕温年,只要有温年在的地方,这些人大气都不敢出,像是怕下一秒温年就能赐他们三尺白绫去上吊似的。
时岁想着翻了个身,把头埋在被窝里,刚阖上眼睛,竹叶便慌慌忙忙的跑进来,急道:“黎侧妃她……她正跪在门外哭,太子妃你看……这该怎么办啊……”
时岁:“……”
来了,狗血电视剧套路之四——久跪必下雨。
竹叶几乎是话音刚落,窗外便闪过一条闪电,屋内骤亮了一瞬,被映的极白,然后瓢泼大雨应声而下,雨滴汇成一缕,从屋檐上砸到地面,雨声和惊雷声交叠在一起,不由得让人打了个寒颤。
时岁:“……”当真是比二月红求药那天下的雨还大。
时岁好不容易有些困意了,这个小白莲给要来作一波,这天气倒是配合她,等她再跪一会儿生病了,明天是不是就能托着病怏怏的身体跑到温年那反咬她一口了?
思考间雷闪过两三下,雨势减了许多,黎玥的哭声便掺着着雨声幽幽的飘入屋内,时岁听过这个声音,她奶奶去世的时候自家亲戚就这么哭的。
时岁磨叽了一会儿,故意晾着那小白莲,让她挨雨淋一会儿,吃点苦头,自己再出去,要不然抚不平她的气愤。
这小白莲段位不高,就是烦的很,跟狗皮膏药似的,甩不掉。
后来穿衣服的时候突然瞥到了刚刚发愁的那块原玉佩,时岁眼眸转了转,穿衣服的动作一顿,把床上的那块玉佩拿在手中,又看了一眼温年早上送来的那一箱白色玉佩。
时岁问旁边的竹叶:“你说黎侧妃这个举动,多半是知道这几天温年送玉佩陪我吃饭这些事儿了吧?”
竹叶心里是真佩服这位太子妃,都这个时候了还不急不躁的,她是真怕黎玥淋出病来了殿下怪罪她们。
竹叶答:“应该是知道的。”
时岁微微歪了歪头,轻轻一笑,把那原玉佩握在了手中,低声道:“好吧,看来是能解决了。”
说着时岁指了指那个箱子,对竹叶说:“你把箱子移到一个显眼的位置,现在,最好让黎侧妃能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