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家院落被布置成灵堂,温父静静躺在那口黑棺中。
温宁和温景声身穿孝服跪在灵前。
从医院出来到布置后事,温景声没跟温宁说过一句话。
温宁默默往火盆里丢入了一杳纸钱,跳动的火舌却给她带不了任何暖意。
曾门庭若市的温家,此刻,竟无一人前来吊唁。
这时,门口走进两个身穿制服的人,亮出证件:“温先生,请你跟我们回去接受调查。”
温景声攥紧拳头:“能不能缓两天,家父尸骨未寒。”
那两人面无表情:“抱歉,我们只是依法办事。”
温宁看着温景声要走,不由抓住他的手:“大哥……”
温景声僵住。
片刻后,他终是回头:“小宁,好好守着家,哥很快回来。”
温宁鼻尖一酸,重重点头。
灵堂内,转瞬便只剩温宁一人,四周的寒意无孔不入,侵入骨髓。
温宁想起刚刚那两人神情,心中的不安寸寸蔓延。
思索片刻,温宁起身,朝楼上卧室走去。
无论哪个朝代,官场都有见不得光的东西,她不能坐以待毙。
如今,唯一能救大哥的,竟只有那个人。
温宁直直走进卧室,从盒子里取出那柄剑,玉坠在半空晃荡。
她垂着的眼中闪过一丝痛意,随即大步走了出去。
若是前世真的枉然,若是此人真的非彼,那此情,也该有终时。2
祁氏楼下。
路人看着从车上走下的女人,一脸莫名。
明明是现代人,却提着长剑,而温宁的气势,竟没让人觉得有丝毫违和感。
温宁刚要进去,就被安保拦下。
“温小姐,总裁说了,你已经不属于祁氏,没资格进去。”
温宁攥紧剑,默默的走到一边。
看那架势,竟有种要一直等下去的架势。
身上的痛绵延不休,很快,温宁便白了脸,额上冒出一层又一层冷汗,又被风吹干。
冷冷热热间,温宁恍惚想起曾经。
“阿宁,我手掌大权,只因你想守护这天下。”
“待你解甲归田,我便可卸下重担,与你朝朝暮暮。”
“阿宁,沧海桑田,我心里唯一的念想,只有你。”
她眨了下眼,眼前一片车水马龙,心里苦涩蔓延。
这个时代很好,可却没有与她并肩开创盛世的思远。
祁氏顶层,林绍站在祁思远面前汇报:“祁总,温小姐还在楼下。”
祁思远恍若未闻,将手中的文件翻过一页,淡道:“让检察署的人好好招待温景声。”
“温氏,是块不错的蛋糕。”
林绍看着他冰冷的侧脸,心里一寒ʐɦօʊ。
夜幕逐渐笼罩天际,温宁只觉得手脚都冻的不像自己的。
面前的车流逐渐消失,只余下路灯静静矗立。
温宁动了动,膝盖处突然传出一阵钻心剧痛,她身子不由晃了一下。
这时,那张旋转门再度动了,祁思远在众人的拥簇下走了出来。
温宁就要上前,却抵不住那股痛苦,重重跪在地上。
她将长剑立住,想要支撑着站起身来,淡淡的檀香味突然浓烈。
祁思远寒凉的声音从头顶传下:“原来温家的女儿,这么没有骨气。”
温宁不禁抬头看他,半晌,她扯开一抹难看的笑。
“原来,你真的不是我的思远啊。”
那张苍白怆然的脸映入眼帘时,祁思远的心,却乱了。
可他说出口的话却愈发冷:“温宁,与其在这里求我,不如去看看温景声。”
温宁只觉得浑身都被冻住,她难以置信的开口:“你对他做了什么?”
祁思远垂眸:“是你们咎由自取。”
话落,温宁的手机突的响起,彻底引爆她因为祁思远的话腾起的不安。
温宁慌乱的接起电话,对面传来一道冰冷的声音。
“温小姐,温景声在拘留期间,畏罪自杀。”
手机从温宁手中滑落,摔落在地,屏幕瞬间裂开一道刺目痕迹。
许久,她把着剑站起身,看向祁思远的眼,尽是痛苦。
她声音悲怆:“思远,为何你会变成这样?为什么我都说我要死了,你还是不肯放过温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