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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因为操持赏花宴费了神,赏花宴过后的第二日,皇上那里就得到了消息,说太妃病了。
皇上喝着早茶,一脸的纳闷儿,想当初德太妃可是后宫中身体最好的人,熬过了先皇后熬过了先帝,如今还生龙活虎的活跃在后宫,她操持个赏花宴,动动嘴,就病了?
关键是太妃派来了的是这么说的:“请皇上有空了去一趟,兴许能见个最后一面。”
皇上打发传话的宫女回去了,就苦着脸对国师说:“你瞧,太妃都开始跟朕使苦肉计了!”
国师战战兢兢的,想说话又怕再度祸从口出,一时纠结起来。
“你个老小子!”皇上就见不得国师这副小心翼翼、无比惜命的样子。
话说他自认不是个昏君,至今也不曾因为某个大臣的态度或者建议不称心而大发雷霆,全天下都知道他是历任皇帝中脾气最好的一个,怎么偏偏应该成为朝廷风骨代表的国师就是这么一副德性呢?也不知道前任国师是怎么选的继承人!
越想心中越是不甘,皇上干脆绕过龙案来到国师跟前,身高本就矮了一些的国师无辜的仰望着皇上,悄悄后退一步。皇上一挑眉,又往前凑了一步。
国师吓得连退好几步,还侧过了身子。
皇上无趣的叹口气,总算打算放过国师了。
他悻悻的说:“丽妃和淑妃也不知道给朕消停些,没事吃饱了撑的去惹言家的女儿做什么!还在太妃的宴会上,这不是给她们自己拉了个强大的对手么!”
国师心想一个太妃,如今后宫早已不是她的天下了,也能算作是个强大的对手吗?
他的表情太明显,皇上忍不住就敲了他脑袋一下。
“先皇的嫔妃多啦,也不想想朕为什么唯独留着德太妃在宫中荣养!”
国师迷迷糊糊的,不过总算是知道了皇上的态度。
“后宫之事微臣不便参言,皇上圣心独断就好。”国师恭敬的说。
皇上也拿他没了脾气,挥挥手让他下去了。
昨日赏花宴上的种种早已传入他的耳中,包括后来轩亲王的种种表现都已经传得沸沸扬扬。
皇上眼中闪过一丝阴寒……
他素来不喜欢闹事的女人,在他眼里,安静温柔贤淑的女人才值得男人呵护,女人不要太蠢。
可惜他的后宫里,好像蠢女人还不少。
这件事情没办法蒙混过去,一是太妃的态度已经说明了她的立场,二是……这可是言夕的女儿的事!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多年前那一次错认,他总觉得自己亏欠了言夕。不由自主的想要做他希望自己做的事,改掉他不喜欢的毛病,看到他因为不认同却不得不服从皇权的样子,会心中发堵。
“也许上辈子欠了他的?”皇上有时候会扪心自问。
“他夫人也太凶残!”想起了国师形容过的某些场景,皇上突然神来一笔。
再度重重的叹口气,他直起身子往外走,背着手的同时喊道:“红纹,陪朕去瞧瞧太妃。”
红纹从角落里窜出来,一甩拂尘跟在皇上身后。
而在回去的马车上,安怡也问清了芸儿被拉去的过程。
“你们陪我一起学艺可不是为了让她们欺负的!怕什么!”安怡一听就火了。
“奴婢不怕她们,也知道七小姐您将来不是这凡世之人,可是六小姐却与您不同啊!”芸儿轻轻捂着脸,说出了她的顾虑。
安怡瞥了一眼六小姐,这才不做声了。
是呀,她可以冲冠一怒,可以大闹皇宫,毕竟她的未来她的身份也不需要顾忌凡人势力,哪怕是皇室。可是六姐姐却是一辈子都要在风荣讨生活的。
“我竟不及你想的周到!”她有些自责。
六小姐倒是对芸儿另眼相看了,安怡的丫环都这般的识大体。
“都是我连累了你们。”六小姐颇为自责,自己果然应该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不出来的话就不会惹祸了。
“六姐姐可别这么说!我们不惹事但也不怕事!今日这事情明摆着是别人找茬儿,怎么能赖到六姐姐头上!我们生来又不是种在土里的树苗,凭什么不让我们出门走动!”
安怡愤愤地说,这话逗笑了六小姐,也让她心中的阴霾散去了不少。
回到太师府,果然没有人会责怪六小姐出门,都在埋怨想要害人的人,六小姐的嘴角终于挂上了释然的笑容。
“这件事情就交给我们大人来处理吧。”言夕道。
六小姐恭敬的点点头,轻轻一礼,由四夫人牵着手回去了后院。
安怡却仿佛看不懂父亲的暗示,就赖在正厅不肯走。
“父亲,您可别因为这件事情只是芸儿受了委屈就打算轻拿轻放,若不是女儿去的及时,那不堪的一幕就会落在六姐姐身上!六姐姐安然无恙是因为女儿及时发现,并非她们动了恻隐之心!”安怡最怕的就是父亲和祖父口中的什么平衡啦、纵横之类的,若不能为六姐姐讨回公道,她何必撕破脸皮,悄悄拉着六姐姐跑了不就行了。
言夕给女儿说的一堵,苦笑着说:“在你眼里,为父就这般懦弱?”
安怡缓缓摇头:“父亲祖父要保护的太多,难免就会被掣肘。”顿了顿,又道:“若父亲有半分为难之处,还请直言相告,女儿自然会亲自出手。”
说完她就行礼离开了。
纳兰怜月在外面等到她,也怜惜的拉着她的手一道回了后院院子里。
而言夕则和言老太师面面相觑。
一夜过去了,轩亲王一早起来顶着清晨第一缕阳光走出了房间。
他伸展着身体,走向后院练武场,这是他每日的功课,家中没有长辈监督,这是他自小自己形成的习惯。轩亲王的自律让皇上都惊叹不已,直说他天生就是军人,而且必将是楷模。
轩亲王不觉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一件事情做久了便成为了习惯,延续每日的习惯,有什么值得骄傲的。
刚刚打了两套拳法,他正要去兵器架上取兵器,平日里他都是用长矛的,忽然想起了安怡,话说她也是去玄门学艺多年的,武艺自然不在话下,看她娇滴滴的样子,不知道惯用什么样的兵器。
轩亲王第一次在晨练的时候走神,然后选择了一把长剑,挥舞起来。
只有在这个时候,亲王府的丫环们才敢稍微流露出一丝迷恋的眼神,因为这个时候的轩亲王是全神贯注的,不会留意到周边的动静。她们远远的站着,不敢发出一丁点动静,每天只有这个时候才是她们最幸福的时刻,所以轩亲王府从没有睡懒觉的丫环,不论她今日是否当值。
她们觉得今日的王爷格外的帅!
是眼神中那一抹温柔?是兵器本身就带着的飘逸?还是那一抹白衣最适合施展剑法?
丫环们的心如同钟鼓乱捶。
更远处,管事嬷嬷嬷嬷的看着这一切,头也不回的询问旁边一个面目严肃的身穿黑衣的嬷嬷:“这么放纵她们好吗?”
“人呐,总得有点儿追求……只要不超出王爷容忍的范围,只这件事……由得她们吧。”
管事嬷嬷微微一笑,是呀,谁没有年轻过。
而身边这位黑衣嬷嬷,是轩亲王府负责掌管刑法的嬷嬷,平日里铁面无私,谁知道她还有如此柔情的一面。
“咱们王爷都二十了!”管事嬷嬷意有所指。
“这王府……早该有个女主人了!”刑罚嬷嬷眼神中充满了向往。
她们年纪大了那么多,自然对轩亲王不会像丫环那样是对异性的倾心,她们对于从小看大的轩亲王,那是一种老母亲的心态,只不过碍于身份,她们绝口不提罢了。只是她们会更真心的为轩亲王考虑,维护他的利益,就像老母鸡护着小鸡仔一样。
就在这层层叠叠的人群瞩目的焦点,只见一个小厮匆忙的送来一封信。
轩亲王看完信之后,脸色一沉。
他迅速的离开练武场回到了房间,简单洗漱过后便一身紫衣的出现在书房。
“说。”他一进门就简短的说。
门内已经有一个副将在转圈圈,见他进来赶紧行军礼,一听这个字,赶紧道:“二牛的表弟在宫里当侍卫,昨天执勤完了,今早离开皇宫的时候,在距离宫门不过一千米的地方,被人杀害!”
轩亲王眼神中爆出精光:“什么情况?”
“二牛说他去看的时候,他表弟的双眼被挖出来,死状……甚惨!看样子不像是突发事件,像是寻仇或者……灭口!”
“眼睛被挖一般都是在暗示他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从这边去想想呢?”
“二牛说他表弟最是和善,从未与人结仇……而且他说尸体被移动过,他勘察了一下,应该是被人从背后袭击的,他表弟因为值了一夜的勤,于是早上有些困顿,没有及时惊醒。看了当时的地形和方位,杀人者应该是从皇宫方向来的。”
“皇宫?” 轩亲王脑海中闪烁着昨日宫中的一切,顿时无意间的一件事让他留了心。
也就是在消息传到了皇上耳朵里的时候,轩亲王恰好在那里,所以他记得当时太监的禀告有这么一句:“梁小姐衣衫不整的样子被赶来的两个公公和四个侍卫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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