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奕寒早早地等在了御书房中。
不一会内侍便带进来一个青年,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袍子,头上盘了个道士发髻。
“慢点,慢点。”
内侍们知道萧奕寒心情急切,故而是直接将人架进宫中的,全程青年的脚都没沾地。
被放下后,青年不急不忙地理了理自己身上的道袍,而后缓缓朝着萧奕寒一礼。
萧奕寒沉静的眸子审视着眼前这个道士,他实在太过年轻,很难说是不是来招摇撞骗的。
“你为何会来王宫?”观察着萧奕寒脸色的杨总管发问。
年轻道士神态丝毫不慌:“参见北国国君,贫道道号元玄子,途径北国,感应到王宫内有一魂体飘出。”
他慢悠悠朝萧奕寒发问:“宫中今日是否有尸体被焚烧?”
萧奕寒打量的眼神变得认真:“道长请继续说。”
元玄子神神在在地接着道:“需尽快做道场,不然这被焚烧的魂体会在世间飘荡,成为孤魂野鬼。”
萧奕寒急急地直起身子:“那我们今日便开始。”
元玄子抬手摸了摸自己光滑的下巴,缓缓摇头:“急不得,急不得,明日子时才是最佳时机。”
于是萧奕寒便命杨总管为元玄子安排好住处,并将他需要的物件一一准备好。
“国君,海棠姑娘在狱中喊着要见您。”
萧奕寒这才想起,还有海家的事情尚未解决。
诏狱阴冷,海棠自幼被海家捧在手心里长大,从未吃过如此苦头。
寂静的狱中响起脚步声,海棠抬眼,看到了站在她眼前的萧奕寒。
她眸中的希冀死灰复燃:“厌辞,你是来带我出去的吗?”
萧奕寒冰冷的嗓音响起:“是,海棠,念在海家有功,孤可以让你们死得痛快一些。”
海棠不可置信地摇头:“你居然要杀我?”
“海家意图谋反,乃是重罪。”见到她眼中的泪水,萧奕寒的神情也没有丝毫波动。
他轻轻抬手,狱卒便端上一个托盘,上面放着白绫与鸩酒。
“海棠姑娘,选一个吧。”狱卒道。
海棠避之不及连连后退:“不,我不选,我不要死,我还要嫁给你,我不死。”
狱卒由不得她挣扎,替她做出了选择。
他们将她压制住,强行掰开她的嘴,灌下了鸩酒。
萧奕寒安静地站在一旁冷眼看着。
海棠的唇角很快便流下了鲜血,没过多久便失去了生息。
她的表情看上去很痛苦,萧奕寒眼都未眨转身离开。
“将这白绫与鸩酒,同样也赏一份给海宰相。”
“是,国君。”
树大根深的海家,就此被萧奕寒连根拔起,轰然倒塌。
他未对海家族人赶尽杀绝,只是将他们流放至了遥远的蛮荒之地,海家再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来。
第二日子时。
元玄子将道场设在了偏殿,因为谢南姝的骨灰在此。
他的神色变得肃然,开坛、荡秽,绕着祭坛转了一圈又一圈。
一时间风云骤变,狂风大作。
直至晨光微熹,他才力竭似的停下动作,朝萧奕寒道:“她已顺利转生。”
萧奕寒在旁等了一夜,闻言追问:“那道长可知,孤该去何处才能寻到她?”
元玄子又摸了摸下巴,满脸的天机不可泄露。
“贫道只能告诉国君,转生之人,容貌同从前至少有七八分相似。还请国君往西南方向找找,找不找得到全凭你二人今生的缘分了。”
萧奕寒虽有些失望,但也明白不可强求更多。
他亲自画了谢南姝的画像,命人朝着西南方去寻。